苏舟纳闷:“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藏蟒门径在江湖上不是什么秘辛,他们以舌尖血混合四叶草草汁和洒金徽墨,将图案刺在身上每日观想。据说纹龙、纹虎、纹佛陀、纹神仙观想时都容易丧失心智,所以一般人只敢纹蟒。”
陆氏也说道:“此门径有好几人在修行,彼此见了会相互厮杀,不死不休。我记得,刘阁老身边就曾经有两个,前阵子在洛城被天马杀了。”
陈迹忽然想起,他见过的藏蟒门径的行官不止那两个,还有一人!
……
……
月上中天,小船慢慢穿过河面白雾。
今日凭姨给的信息太多,陈迹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消化。三人俱都安静下来,想着各自的心事,只余陆氏划动双桨的声响。
隔了许久,陆氏问道:“你为何不愿离开宁朝?”
陈迹的目光越过陆氏肩头,看着前方的大雾:“我还有事没做完。”
陆氏漫不经心道:“何事如此重要,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回到京城?值得吗。若真死在诏狱里,你的亲人岂不痛惜。”
陈迹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没关系,我没有亲人。”
陆氏一怔,复又沉默下来。
此时,陈迹忽然问道:“凭姨为何帮我?”
陆氏淡然道:“自然是为你陈家的身份。若你能过继陈家大房,继承陈家家业,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何事?”
“查一下长鲸是谁,查陈家是否与其有所勾连,若能查到他身份,我欠你一个人情。”
陈迹心中一凛。
长鲸?
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长鲸吗?若是的话,凭姨为何要找一个景朝军情司司曹?
陈迹不动声色道:“好,即便没有继承陈家家业,若凭姨有难,我也会赴汤蹈火。”
陆氏笑了笑:“囗气不小,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陈迹岔开话题:“我来划一会儿桨吧。”
“不必,你们睡会儿,天亮了还要靠岸赶路。”
“嗯。”
小船逆流而上,苏舟在船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醒来:“咱们到哪了……嗯?”
苏舟从船上猛然坐起:“人呐?”
她看见自己还在那艘小船上,正随着永定河的河水慢慢顺流而下,眼瞅着都能看到京城的轮廓了,而陆氏与陈迹不知所踪!
日上三竿,烈日当头,晒得她睁不开眼来。
苏舟用手掌在眼睛上搭起凉棚,四下打量:这小舟上的船桨竟也被人拿走了,似是生怕她再划桨追上似的。
苏舟坐在船里破口大骂:“死婆娘人呢?人呢!遇到姚满那死丫头就够倒霉了,怎么又遇到这么个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