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卿说的乱飞瀑,是鬼梦崖下、乌巢河边的一道小瀑布,这种小瀑布在乌龙山里特别多,一两丈高、两三丈高,不知有多少处。“乱飞瀑”这个名字,也只是卫鸿卿自己取的名字,乌龙山上百同道里,恐怕只有刘小楼、左高峰、谭八掌等寥寥数人知晓。
刘小楼不再多言,扛起卫鸿卿就往鬼梦崖方向跑,却没有上崖,而是在崖下一段湍急的溪流边停步,约莫一丈多高的水帘冲下来,汇聚在下方的小水潭中,卷起无数水沫,便是乱飞瀑。
卫鸿卿低声道:“下水潭。”
潭水不深,也就是一人高,看着并没有什么出入口,但下到潭底后再往边上看,居然发现了一道仅能侧着身子出入的缝隙。
进去后闭气向前,走了十余丈远,脚下逐步向上,里面赫然是个小小的溶洞。溶洞里有天然形成的石床,摆放着竹席、油灯等物。
“没想到啊卫兄,你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我躺会儿”
“先服了这粒养心丹。”
“破费了”
“跟我说这个?是在天姥山养成的臭毛病吗?”
“嘿嘿”
“好了,别说话了,赶紧化丹疗伤。”
此刻的卫鸿卿,几乎就要瘫在石床上了,被刘小楼调好姿势,才勉强趺坐着运功化丹,刘小楼在旁边守着,时不时探一探他的经脉,差不多两个时辰后,感觉灵丹的效力化开,卫鸿卿的真元运转平稳下来,这才放下心,坐在旁边继续修行。
灵力不断从灵石中抽出来,转化为真元,积蓄在经脉之中,汇集成真元的浪头,一波又一波的冲刷着极泉穴的穴关。
极泉穴有如磐石一般,将每一道冲上来的真元全部击碎,穴关稳如泰山。
但刘小楼知道,每一次的冲击,都会撼动穴关的根基,一分一毫,久而久之,必然水到渠成。
修炼多时,刘小楼忽然心神一动,收功起身,见卫鸿卿脸色通红,犹如火烧一般,嘴唇紫得发黑,连忙上前查探,却是他伤势又有反复,心脉中的真元压制不住,紊乱起来。于是连忙以真元输入,助他慢慢调理,忙活了好一阵。apk
其间也悄悄出了秘洞,探查鬼梦崖和乾竹岭周边情形,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又安心回去助卫鸿卿疗伤。
如此五日,在服用了第二枚养心丹后,卫鸿卿终于彻底压住了伤势,脸色恢复了正常,至此,刘小楼算是松了口气——卫鸿卿这条命彻底保住了,剩下的只是恢复而已。
晚间,他终于睁开眼,问道:“小楼,天姥山的人,没追上来吧?”
神雾山前的将军观,已经住进了新的人家,刘小楼在远处山头上看了片刻,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这座将军观,还是他花自己的私房银修缮的,如今倒是便宜了新的主人。
离开神雾山已经一年多了,再次返回,滋味难以言表。
来到山庄前,依旧是没有管事值守,刘小楼等候片刻,见到了几个熟人,几人见了他后,各种惊愕按下不表,等了两刻时,终于被请了进去,见到了宋管事。
宋管事叹道:“还是为酥酥的事么?你何其执着?”
刘小楼回答:“既然约好了的,便不当失约,另外,我也想知道酥酥的心意,还请管家成全。”
宋管事摇头苦笑:“五娘若是知道,不知该作何想也罢,今日先告诉你,你想带走酥酥,老爷不同意。”
刘小楼想了想,问:“五娘和酥酥的意思呢?”
宋管家道:“老爷都不同意,如何再去问五娘?又如何轮到酥酥说话?”
刘小楼道:“我能拜见老岳丈么?”
宋管家道:“见不见你,这且不说,老爷如今不在家中。”
刘小楼道:“可否让我等他回来?”
宋管家摇头:“便告与你知,老爷去了委羽洞天,已经三个月了,尚不知何时能回,五娘、九娘,包括酥酥也都在委羽洞天。他们去年在委羽洞天修行了九个月。”
刘小楼呆了呆:“神雾山准备转投委羽洞天了?”
宋管家道:“并非转投哪一家,总之神雾山的底蕴,非你可知。”
刘小楼怅然起身:“有劳宋管家了,我明年再来?”
宋管家笑了:“若是老爷同意,伱当然可以来,但我恐怕你来了也是白来,想让老爷回心转意——难!”
刘小楼点了点头,拱手道别。
从神雾山离开时,心情有些郁郁,因为他知道,酥酥的事情,将是一场艰难的长期拉锯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努力到最后,会不会在酥酥一句“我不想离开苏家”中,全都成了一场虚幻,他更不知道,如果酥酥选择了跟随自己,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好是坏?
在这样的郁郁中,刘小楼回到了乾竹岭,开始修行炼气七层的手少阴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