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说?
那她可以不见他吧?
陈沐沐眯起眼睛,眸光如一道射线,在秦天漓脸上划来划去,试图在上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很遗憾,秦天漓的脸皮是城墙砌的,任她如何看,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由懊恼皱眉,冷声道:“王爷藏得可真是够深的,表里不一,还真是叫人受伤。”
“他对你应当是没恶意的。”秦天漓见她焦躁,宽慰道,“你莫急,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忌刀光血影,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不会伤到你皮毛的。”
所以,他敢把那个“应当”去掉吗?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跟她扯个鬼淡!
“本王发誓。”秦天漓凑到她面前,“本王发誓你完好无缺进入皇宫,你从那人那里出去的时候,就一定还是完好无缺的。”
陈沐沐眉脚抽搐了一下。
“王爷,你最近没有读书吗?那个‘完好无缺’,能否换个词?”
秦天漓默然:“为什么?”
“我听得心慌。”
什么叫完好无缺啊,他是多么希望她缺胳膊断腿不成。
而且,为什么是从那人那里离开时候是完好无缺,而不是离开皇宫时候,也是完好无缺的?
等等,她为什么也用完好无缺这个词?
心头都怪怪的了!
秦天漓瞥她一眼,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又似什么都没看出来,抿了抿唇,倒了杯半满的茶递过去。
“到底是小姑娘心性,若是慌张,喝杯茶便能缓和下来。”
喝茶确实有稳定情绪的作用,而人已经在贼船,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不是她能够阻止的。
但她既然想赌,这点承受能力还是要有的。
顺从接了茶,朝他露齿一笑:“谢谢。”
秦天漓被她笑容愰了一下,竟有些不自在起来,移开眼睛,撩开帘子,又继续探头跟过路的官员打招呼。
陈沐沐默默盯着他的侧脸,脑海中一直晃来晃去的问题却一直没能问出去——
秦天漓他,不会如同陆尧所说,就在今天造反吧?
今天的秦天漓,跟往日里的秦天漓,可有着好大不同呢。
两人各有心思,却又如同约定好了一般,什么都不问。
马车驶进皇城,在皇宫门口,便停了下来。
天家威严不可侵犯,皇宫里面是禁止马车行走的。
秦天漓见怪不怪摇着扇子从马车上跳下,而后见她慢腾腾走近车门,嘴角邪魅一扯,露出一个妖孽的笑容,对她伸出手:“瞧你那畏首畏尾的样子,莫不是连车子都不敢下来了?也罢,本王便好心到底,帮你一把。”
这话出口,吓得陈沐沐身子一颤,整个人顿时缩回了马车里。
她倒不是怕摔下马车,而是皇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落人话柄。
秦天漓脸皮厚,招惹姑娘家那是风流倜傥,但她陈沐沐在京城里,只是一个小商人。
小商人跟秦天漓暧昧不清,那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命妇以及宫女瞧着了,以后哪里有她好果子吃。
别人招上皇亲那是感恩戴德,三生有幸,可她陈沐沐招惹了皇亲,可就倒霉了。
且不说秦天漓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明里暗里有多少看他不顺眼的仇家,弄不死秦天漓会朝她下手,光是秦天漓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桃花,真见到她一个无权无势女子跟秦天漓暧昧不清,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大户人家的闺女,官家的千金,风流的贵妇,这些人都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特喜欢嚼舌根且惹是非的,而她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得罪这些女人完全必要。
狠狠瞪了秦天漓一眼,低声道:“你给我收敛点!”
秦天漓嘿嘿笑,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依然笑盈盈凑过来,倾了身子,长臂一伸,轻易就把她拽到马车门口,再然后反手一捞,稳稳当当将她拥入怀中,来个漂亮的公主抱。
“走吧,何必在意别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