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头开夜工的不止他们一家,田野间到处都是脚踏打稻机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仿佛古老机械生硬又聒噪的声音,又像是皮带在轱辘上摩擦。
今天割完稻子后,林臻就和陈虎把他家地里的打稻机给抬到这边了。
这只老式的打稻机先前一直摆在小祠堂里,外形纯木构造,底下一只木臼,链接木臼而上的是被木壳包裹着的,装置在里面的机身,滚轮和韧带,大概到人腰部位置,
待会就是把稻穗塞进这边的口子里,接着踩底下的踏板,就能把稻穗给剥落洒进前面木臼中了。
白天割下来的稻子散乱地堆放了一整亩田,根本无处下脚,林臻只能抓着纪淙哲的胳膊扶着他小心走进去,接着他抱了几把稻草堆成一定的高度后,让纪淙哲坐在上面给他打手电筒。
在皎洁月光和昏黄的手电筒光线下,林臻开始干活了,不一会儿,他们的田里也响起了热闹的打稻机声音。
随着林臻修长有力的腿部动作,稻穗从稻秆上剥落哗哗哗地流入木臼里。
看的人觉得新奇有意思,纪淙哲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踩两脚过把瘾。可干活的人却累的半死,林臻除了脚得不停踩踏板之外,还得反复转动稻草以确保每一处都打干净。
打了半小时,地面的干稻草越堆越多,而前面的木臼也装满了。
林臻就拿起竹筛装了一大盘的谷子,他抖着筛子,将谷粒从缝隙里筛落,而杂物就残留在了筛子上,最后把谷子装进箩筐。
林臻刚把腿解放出来,筛完谷子后两条手又酸得快要
废掉了。
纪淙哲见状就把手电筒放在稻草堆上,光线对准了干活的位置。
他让林臻继续打稻子,他来筛谷子。
“你别动,你坐着去。”
“少废话了,你一个人要干到什么时候去?万一今天干不完,明天下雨了怎么办?”
林臻盯着他的肚子纠结着“可你万一扭到了怎么办?”
“我自己心里有数,那这样,我先干一会儿,要是不行,我就休息可以吧?”
林臻犹豫了片刻。
纪淙哲已经在筛子上装满了一盘。
林臻只得说“那你筛完一盘就休息行吗?”
“行行行。”纪淙哲随口敷衍,手里已经开始动作了。
两个人干活速度就快了,只不过纪淙哲连着筛了几盘后,手和腰都有些酸痛,他没必要逞能,毕竟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情,光跑医院就费钱,得不偿失。
所以他就暂时放下筛子,到旁边稻草上坐着休息了。
林臻给他倒了一茶杯水。
纪淙哲喝着水提醒道“两只箩筐都装满了。”
林臻点头“嗯,我马上挑回去。你待会跟我一块回去吧,后面我一个人弄就行了。”
“时间还早呢,我回去又睡不着觉。你就先把这两箩筐挑回去,我在田里等你。”
林臻拗不过他,就只好先把这两箩筐挑回家装进二楼的大木柜里,接着再把这两只空箩筐带回来。
没有手表,他俩也不知道在田里面干了多久,主要周围的打稻机声音不断,给他俩也造成了一种时间还早的错觉。
纪淙哲筛累了,不管不顾仰躺在了稻草堆上。他闭着眼听着节奏感的打稻机声音,感受着徐来的凉风。忽然对林臻说“现在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
林臻转过头看他“什么歌?”
纪淙哲拧着眉想了一会儿“忘了什么歌了,好像是小学的时候音乐课上教过,不过我记得一点歌词。”
“你会唱吗?”
纪淙哲扬起眉,一脸得瑟“靠,哥可是差点一脚进娱乐圈当歌手的人。”
“哦?”林臻挑起眉,很显然对他的话表示极大的质疑。
“不过我后面没去。”
“为什么?”
纪淙哲撇了撇嘴“我爸妈嫌混圈丢人,后来我就只能混迹于ktv当麦霸了。”
“那你唱给我听听,我来给你当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