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拿捏不住姐姐的语气,开始急躁了起来,“您不是罪人,我是说——”
“吻我好吗?”
他突兀噤声。
窗帘还未拉上,玻璃窗上映出一片明净如洗的夜空,以及少年起伏的背脊。
“姐姐,我……可以吗?”
他呼吸不稳,颊边晕开浅浅的红,声音更像是粘稠的蜜糖,尾音模糊,沙哑而低沉。
女子的手抚过他赤裸的胸膛,是一条长长的蜈蚣痕。
意乱情迷的拉美西斯顿时有些惊慌。
“疼吗?”她问。
他傻傻摇头。
“不疼。”
“怎能不疼?那剪刀从这里,就这里,它剖开我丈夫的胸膛,取出我丈夫的心脏。他们将我活着的弟弟做成了木乃伊,安置到一间窄小闷热的墓穴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忍受着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拉美西斯二世将脸埋进了她柔软光滑的胸脯,再度听信了她甜蜜的谎言。
“我疼,没关系,只要能再见您一面。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我的傻弟弟。”
她的叹息声淹没在少年的唇齿中。
拉美西斯大帝像个天真的孩童,满天星辰让他无处可逃,只能躲进了姐姐温暖的、足以庇佑他的巢穴。
她纵容了他的无知与索取。
埃及大帝赤着宽阔后背,拥着他心爱的神沉沉睡去。
直至天亮。
琳琅是被吻醒的,冰冰凉凉的,像雨后的露珠。
“姐姐,你醒了。”
少年快活扬起了眉头,满是餍足之色。
琳琅发出嗯的鼻音,继续睡去。
他则是不依不饶,使劲儿舔她的脸,非把琳琅舔到清醒状态。她只好拥着被子,坐起来,“弟弟,你要干什么呢?”
“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姐姐带我去逛这里的神庙吧!”
“去神庙干什么?”琳琅揉着眼,“你造了那么多的庙宇,难道还没看够吗?”
“我要还愿啊!”弟弟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神显灵了,让我见到了姐姐,我得好好感谢神。”
事实上,这就是个拉她出去的幌子。
不是卡纳克神庙,也不是卢克索神庙,横穿沙漠,拉美西斯将琳琅带到了阿布辛贝旁的哈索尔神庙。
纳赛尔湖西岸,波光粼粼。
太阳照耀四方,拓下神圣的光辉,哈索尔神庙跨越三千年的文明与风沙,在湛蓝穹顶下亘古伫立,忠诚叙述着古埃及君王的爱情。
“姐姐,你看到了吗?”
弟弟兴奋指着那六座石像,“这是您,这是我,我们永远的在一起!”
琳琅含笑点头,“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伊塞诺弗列特呢,毕竟发型都差不多。嗯,看来我在你身边混得还是不错的,历史上起码给我留了一座神庙呢,不至于如此凄惨。”
拉美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