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不敢多置一语。
小公子离了皇城,登解府的门。
“陛怎么来了?”
解不器迎他入内。
小公子垂头丧气,“相,你能收留寡人一晚吗?寡人处去。”
解不器不动声色,“陛这是……跟太后娘娘闹了?”
“什么闹,是她不讲理!”小公子不满地说,“我说了不要温氏女,她偏要塞我身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婚事不能自己做主吗?那跟傀儡有什么分别!她总是这样,只管自己所想,不问我喜不喜欢!”
“……陛,慎言,太后娘娘是为了您。”
他烦躁地踱步,“为了我,为了我,她有真正了解过,我心中所想?罢了,不说这个,相,你陪寡人散散心吧。”
君臣途径一处廊,听得一阵鸟鸣。
小公子颇为惊异。
“美的相思鸟!这是一对吗?”
解不器含笑点头。
小公子逗了半天,“相,这雌鸟是不是生病了?懒得理人。”
那雌鸟毛色鲜亮,尾羽流黄,萎靡在枝头。
雄鸟则是摇晃着赤红尾羽,同她挨挨挤挤的,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解不器解释道,“雌鸟是刚抓回来的,不太适应,等五六月,便能繁衍,养一笼小鸟了。”
小公子抚掌而笑,“啊,那给寡人留一只!”
解不器笑意更深,“一定。”
那时,我的陛,您也许要唤我一声父亲了。
数,宫中惊变。
解不器许久没有踏足太后的寝宫,却不想,这一次在他发动兵变之后。他统摄朝野,显达于天,唯独不能将心中炽热公诸于众。
容经鹤是他少年挚友,也是他侍奉的君主,但他却倒戈在妃子的阵营,为她谋划策,颠倒乾坤。
他曾说“朋友妻不欺”,如今也亲手打破了这个原则。
——他挟持天子,软禁太后。
对方比想象中要冷静,“陛呢?你杀了他?”
解不器走进内寝,闻言轻笑,“在娘娘的心中,臣就是这般不近人情?”
众女目露寒意,护在琳琅身侧。
他心道,倒是一群忠心的。
解不器衣袍掠过纱帐,自顾自倾了两杯茶水,“虽已凉透,但饮进心中,再冷也热了,您说呢,娘娘?”
她似乎难以忍受,“相,你究竟想做什么?当诺言,我已一一兑现,亦不曾亏待你——”
解不器撩了眼皮,“是,是不曾亏待我,每一年,娘娘便要给我塞五六个妖妾,娘娘若真喜欢这热闹的喜事,不亲自门,披我盖头,坐我床榻?一鹤不栖双木,这道理您不明白吗?”
宫女们震惊看他。
这逆臣竟敢……肖想寡后!
太后似乎被逼急了,玉颊透晕,“你在胡说什么!”
“臣有没有胡说,等便见分晓。”他的视线移宫人,懒洋洋地说,“人太多了,也不办事。”
刀乌鞘,寒光湛然。
“嘭——”
匕首落地。
剑架在思晚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