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他转过视线,又瞥了一眼神态安详、阖目仰靠在木椅上的老人,当即就被吓了一跳:“冰酒大人!人质是已经死掉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直接跟那群FBI——”
矢目久司“……”了一会儿后,眼神里带了一丝隐约不可见的怜爱,轻瞥了一眼蹲在门口踟蹰着不敢进来的小傻子。
“没死。你去办公室拿我的车钥匙,我把人送走。”
君度眨巴了两下眼睛,很乖地举起手:“潘诺和马提尼他们现在还在医疗部吵架,暂时出不了院……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您开车的!”
矢目久司稍微有些感动,但最终还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迎着少年略带委屈的小眼神,矢目久司面无表情。
“你没有驾照。”
君度:“!!”
他的眼神瞬间就灰了下去,就连肩膀都十分沮丧地垮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被主人拒绝了玩飞盘游戏的小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望着小孩那副失落至极的样子,矢目久司下意识按了按胸口,感觉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心忽然之间开始隐隐作痛。
于是他沉默了一阵,妥协让步道:“……事情结束之后,带你去普林斯顿学院转转。”
君度:“!”
他的眼神瞬间又亮了,一边超级用力地拼命点着头,一边十分乖巧地向上司挥了挥手:“我现在就去拿车钥匙!”
这样说着,身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少年,便迈着欢快的脚步、哒哒哒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飞奔过去。
……果然还是小孩。
真好哄。
矢目久司感觉有些心累,叹息一声后,轻轻揉了揉眉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君度今年似乎才只有17岁,不管按日本的法律规定,还是美利坚这边来说,他都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他实在太年轻了,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躯体就好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篝火,在这片仿佛永远不会天亮的漆黑夜色里,跳跃着鲜活而明媚的火苗。
只要看着君度的眼睛,矢目久司就会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五年前,刚刚升任行动组的自己去训练基地挑选自己的组员时,曾意外瞥见那个混迹在人群中、一身狼藉,却还是愿意对自己露出一个怯懦的笑脸的男孩。
他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别露出那种愚蠢的笑容,小鬼。”
身材颀长挺拔、同样刚刚成年的青年走到了少年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拎起了对方的后衣领,在少年瑟瑟发抖的惊恐眼神里,十分恶劣地冲对方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
“来了这里,就算是兔子,也得学会渴饮对手的鲜血来让自己活下去——怎么这个表情看着我?”
有些手足无措地,青年下一秒就僵硬在了原地,看着被自己拎在手里、正眨巴着大眼睛扑簌扑簌掉眼泪的小孩,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完全称不上道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