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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目久司有些怔怔地眨了眨眼,镜子里,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也轻轻眨了眨那双遍布着红血丝的、癫狂而显得有些神经质的薄绿色眸子。
他望着镜子,镜子里的青年也在望着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稍微冲淡了一些眉宇间的戾气和冰冷,让矢目久司看起来多了一丝活人才有的鲜活生机。
“——像个走投无路的疯狂赌徒。”
冷不丁的,一道微含着一丝讥讽的慵懒女声,忽然从办公桌后的方向传来。
矢目久司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微微弯起的湖绿色眸子。
迎着黑衣青年不善的眼神,贝尔摩德又吐了一枚烟圈,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对,没错……我就是在说你哦?”
“你自己不觉得吗?——这段时间,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Sweety。”
这样说着,贝尔摩德从软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用缓慢却又让人无从抗拒的速度,悠悠的踱到了矢目久司的身边。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抵在矢目久司的胸口,然后微微施力,在对方的心口蜻蜓点水似的轻点了一下。
——一切静止。
贝尔摩德:“……”
她有些无奈,但同时又感觉有些好笑。
望着矢目久司不耐蹙眉,虽然努力克制、但依旧显露出一丝排斥2的表情,贝尔摩德扶额,无力叹息:“……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情趣啊,冰酒。”
“……?”
一片一片黏好自己被某人无情创碎的小心肝,贝尔摩德开始兴致勃勃地尝试教坏乖小孩:“在这种时候,每当我的指尖用力推你一下,你就应该顺着我的力度、往后小退一步——你试试。”
矢目久司拧着眉,喉结滚动、轻咳了两声之后,视线跟贝尔摩德对视了一阵,随即便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于是贝尔摩德重振旗鼓,再一次挂上神秘主义的微笑面具后,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轻轻点在了矢目久司的胸口。
两秒后。
“……你为什么不退?”
矢目久司纯纯疑惑脸:“你用力了吗?”
“……”
矢目久司好像明白了什么,望着贝尔摩德一整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想了想,试探性地问:“对不起,我这次完全理解了——你需要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