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想盗窃我王庭的羊皮地图?”
“我……”我一时语塞。
“投降是你的唯一出路!如果你胆敢反抗,王庭的卫士会让你万箭穿身,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我是真正绝望了。没想到卧底河西,我还没完成使命,就让这个匈奴少年俘虏了。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多么失望,舅舅和外祖母又会陷入多大的痛苦!如果伊稚斜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杀了我?
火绒呢,她会不会救我?如果伊稚斜把我交给他的女儿,火绒会怎么处置我?是让我为她在北海牧羊,还是按照匈奴的风俗将我割喉……“别想耍什么花招,没人来救你!”呼毒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呼毒尼,你冤枉好人,火绒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想用火绒来打压呼毒尼的嚣张气焰,为自己的生存争取一线希望。
“哈哈哈!”呼毒尼哈哈大笑,“铁娃,你太天真了,我实话告诉你,就是火绒亲自派我暗中监视你的!”
“什么?火绒派你来监视我?”我不知呼毒尼的话是真是假。
“你以为你献了定风珠,蠡王就会相信你?从你出现在焉支山的那一刻起,蠡王、火绒和我就一直怀疑你是大汉朝派来的卧底!”
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缴获他的兵器!”
四个张弓搭箭的王庭卫士凶狠地盯着我,并且一步步逼近。
就在我快要被俘虏的时候,三匹快马向这边冲来。江湖游侠郭解和他的匈奴女人一边拍马疾驰,一边用套马索向包围我的卫士们抛出一碗碗自制的“飞雷”。那种号称“飞雷”的爆炸物威力巨大,在数千人马中此起彼伏地爆炸,将呼毒尼的武装炸得人仰马翻。
我见被炸伤的呼毒尼躺在地上挣扎呻吟,抽出剑,走上前,想结果了他的性命。
“铁娃,快上马!”郭解的匈奴女人大声疾呼。
“快上马!火绒带着人马杀过来了!”郭解一边同两名卫士厮杀,一边回头大声喊。
我翻身骑上我的汗血马,左右砍杀,冲出了呼毒尼的包围圈,同郭解、匈奴女人一起,开始了漫长的南下逃亡。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了,火绒,我有皇命在身,我们各为其主,恕我不能同你话别了。既然你要带着人马来追杀我,我们在河西的日子只能在心中化为美好的回忆。我是大汉天朝建章宫少年羽林营的票姚校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大汉朝!
凭着伊稚斜赐予我的那枚狼头铜令牌,我同关东游侠郭解夫妇冲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卡。马不停蹄地跑了两天两夜,我们才隐隐看见了土黄色的长城,看见了高悬在空中的汉家圆月……伊稚斜指挥他的精锐骑兵同休屠王厮杀起来。
休屠王身材肥胖,战了几十个回合便气喘如牛,渐渐不是伊稚斜的对手。
“当”一声,他的钢刀便被伊稚斜削铁如泥的西风偃月刀砍成两截。在他愣神的工夫,一个套马索便唰地套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拉下马背。
立即有数名甲骑拥上来,将他像熊一样捆绑了押到伊稚斜的马前。
面对着厮杀的人马,伊稚斜大喊一声:“停!”
仿佛是一声雷吼,双方的人马都暂时停止了厮杀。
“休屠国、浑邪国的骑兵们,”伊稚斜声若洪钟道,“常言说得好,狼不吃野狐子。我们都是跑山的,不知你们奉了谁的命令前来讨伐我伊稚斜,我左谷蠡王犯有何错?!”
刚才还闹哄哄你死我活的双方甲骑都紧握兵器默不作声。
“伊稚斜,”脖子上架着两把雪亮钢刀的休屠王朝左谷蠡王伊稚斜吼道,“你训练甲骑,图谋不轨,撑犁孤涂大单于早有耳闻,你还是乖乖地跟着我去王庭,向撑犁孤涂大单于认个错吧,或许撑犁孤涂大单于会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哈哈哈!”伊稚斜哈哈笑道,“狗肚子里盛不住酥油,雪地里埋不住黑炭。说我训练甲骑图谋不轨,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不失蹄的骏马,没有无过错的好汉。你还是向大单于去认个错吧!”
“休屠王,壮牛抖威风要凭头上的功夫,你凭什么?区区几万甲骑就想灭我,这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
“毛绳越拉越长,闲话越扯越多。今夜做了你的俘虏,砍头剜心随你的便。”
“杀你?不,我要押送你到王庭去,把你亲自交给大单于处置!”
休屠王哈哈大笑:“到了王庭,你是羊入虎口!”
“命令你的属官和甲骑放下兵器!”
休屠王转过身,望着死伤过半的人马,无可奈何地说:“弟兄们,本王对不住你们,本来想让你们今夜跟我抢财物、抢女人,不想反中了伊稚斜的奸计。为了你们的女人和孩子,请放下手中的刀枪和弓箭……”
听了休屠王的肺腑之言,再看看左谷蠡王围得像铁桶一样的甲骑,休屠国的相国、都尉、当户等人纷纷丢了钢刀,下马投降。千骑长、百骑长、什骑长、裨小王等人也丢了兵器,下马投降。看着军官们都丢了兵器下马投降,那些骑兵也纷纷效仿。一会儿的工夫,各类弯刀弓弩堆得像小山一样。
“唉!”休屠王长叹道,“伊稚斜,你要善待我的属官和甲骑,否则,本王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鞍子不好压马,头领不好欺人。谁像你,动不动就砍人的头颅。”伊稚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