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达哲很可能知道明玉的计划。
多铎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明白多尔衮话里的意思,他瞪圆了眼睛:“明玉是自己跑的?”
“多半是。”这世上凑巧的事有很多,多尔衮也不敢凭猜测下结论,“你快回去问问达哲。”
要是这样,多铎还真得赶快回家问问,他哥因为明玉失踪都快急疯了。
多铎走后,多尔衮连夜押着岳托和布木布泰来到先帝墓前,多尔衮跪在墓前敬了先帝三杯酒,自己也喝了三杯,什么都没说只是流泪。
眼泪冻在脸上,生疼。
良久,多尔衮抹了一把冻僵的脸,淡声开口:“岳托,你先说吧。”
岳托还被捆着不方便下跪,站着说:“皇上,岳托是个混蛋,岳托对不住您的器重和栽培!岳托该死!”
他顿了顿,忽然提高声音:“您活着的时候常常教导我们,八旗男儿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岳托听您的话,岳托想死在战场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岳托自请编入攻打宁远城的前锋营,第一批冲上去拔钉子!”
“我说完了!”
多尔衮点点头,有人把岳托重新搬回马车上。
多尔衮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冷冷开口:“该你了!”
有人将塞在布木布泰口中的臭袜子取出,可布木布泰的下巴因为过度用力脱了臼。那人只得给她装上,手法粗鲁,疼得布木布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下巴接好,布木布泰忍不住干呕了两声,泪眼婆娑道:“多尔衮,不管怎样,我都救过你的命。求你最后救我一次,我不想死。从此往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
就算她当初接近多尔衮是受了范文程的点拨,目的不纯,可说到底她也是范文程手中的一枚棋子,她也是受人蒙蔽,怎么能全怪她?
多尔衮病愈之后,她也曾倾心于他,真心为他考虑过,都不能抵消最初的那点不纯粹吗?
要说变心,也是多尔衮先变的心,多尔衮先伤害了她,她出于自保才不得不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明明是多尔衮有错在先,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还有明玉那个贱人!
要不是明玉一步一步逼迫她至此,她又怎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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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委身岳托。
都是他们逼她的,她有什么错!
多尔衮站在阴影里,黑暗模糊了他的眉眼,让人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冷而沉:“你设计用毒花算计皇上和海兰珠,导致八阿哥早产身体孱弱,我昧着良心替你瞒下……”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布木布泰被人放在风口,冷得牙齿打颤,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多尔衮的话。
多尔衮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有太多问题要问,听完布木布泰的狡辩,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居然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终于多尔衮耐心耗尽:“别废话了,趁着多铎没来,给自己选个死法。”
她说了那么多话,多尔衮都没从阴影里走出来,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眼神,布木布泰有点慌。
可她不想死,她还想试试:“好,我选老死!是你让我选的,寿终正寝可以吗?”活着就还有希望。
黑暗中多尔衮冷笑:“寿终正寝?可以。”
布木布泰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多尔衮嘴硬心软,他再恨她怨她也舍不得她死。
下一秒,多尔衮吩咐旁边的侍卫:“去墓室里挑一间屋子,押她进去,把门窗封死。”
布木布泰简直不敢相信而自己的耳朵,多尔衮什么意思,他是要冻死饿死自己给先帝殉葬吗?
“多尔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敢!”布木布泰疯狂挣扎起来,月光打在她脸上只觉得刺眼,“我救过你的命,你恩将仇报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吗!”
一个站在光里,一个站在黑暗里,隐隐对峙。
她垂死挣扎,他不为所动,布木布泰知道大势已去,被人拖拽的过程中还是忍不住嘶声质问明玉有什么好,她哪里不如明玉。
多尔衮缓步从黑暗里走出来,让皎洁的月光洒遍全身,因为他听见了多铎的脚步声。
多铎漏夜前来,想必达哲知道明玉的去处,多尔衮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迎过去,再开口声音比月光还冷:“别忘了灌哑药。”
听她叫嚷明玉的名字,多尔衮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