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队正,负责斥候事务的林薇,补充道:“头,我们的斥候在西边三十里外的‘落马坡’发现了蛮族留下的明显痕迹,有篝火灰烬,还有不少马蹄印和杂乱的脚印,看样子他们在那里做过短暂的停留和补给。从痕迹判断,人数确实在两千左右,以轻骑兵为主,带有不少劫掠来的物资和少量俘虏。”
“落马坡……”凌云手指点在地图上的落马坡,眼中精光一闪,“落马坡地势相对平缓,但再往西十里,就是‘鹰嘴崖’。那里两侧是陡峭山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赵燕和林薇:“蛮族骑兵携带了物资和俘虏,速度必然受限。我们轻装简从,放弃部分不必要的辎重,连夜急行军,争取在他们抵达鹰嘴崖之前,抢占有利地形,设下埋伏!”
“是!”赵燕和林薇齐声应道。
“赵燕,你带领第一、第二中队为先锋,即刻出发,务必以最快速度控制鹰嘴崖两侧高地,隐蔽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暴露!”
“林薇,你带领斥候小队,继续追踪蛮族,保持距离,随时汇报他们的位置和动向,注意隐蔽,切勿被发现!”
“其余各队,随我主力,紧随先锋之后,快速前进!记住,保持肃静,注意节省体力!”
“遵命!”
命令一下,凤羽营立刻行动起来。士兵们迅速卸下了多余的行囊,只留下武器、水囊和少量干粮。
赵燕一马当先,带着两个中队的女兵,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夜色之中。林薇也带领着她的斥候,消失在茫茫黑暗里。
凌云翻身上马,拔出佩剑,剑尖向前一指:“主力,跟上!”
一千余名凤羽营女兵,如同暗夜中的猎手,摒弃了一切不必要的声响,迈着坚定而迅速的步伐,朝着鹰嘴崖的方向疾行。
夜,深沉如墨。只有冰冷的月光洒在她们前进的道路上,映照出她们坚毅的背影和急促的呼吸。长时间的急行军对体力是极大的考验,尤其是对那些新兵而言。许多新兵的脸颊因为寒冷和缺氧而变得通红,呼吸粗重,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但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掉队。老兵们默默地帮着身边的新兵背起沉重的盾牌,或是在她们快要坚持不住时,低声喝一声:“跟上!别掉队!想想那些被蛮族杀害的乡亲!”
这简单的一句话,往往能让疲惫不堪的新兵重新咬紧牙关,跟上队伍。
凌云骑马走在队伍中间,不断用目光鼓励着大家。她能感受到队伍中传递出的那股坚韧不拔的气息。这三个月的苦没有白吃,她们已经初步具备了一支强军应有的素质。
夜以继日的急行军,对体能是极大的消耗。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队伍终于抵达了鹰嘴崖附近。
赵燕早已派人在路口等候,见到凌云,她立刻上前低声禀报:“头,我们已经控制了鹰嘴崖两侧高地,没有发现蛮族踪迹。”
凌云松了口气,点点头:“做得好。各单位按照预定计划,迅速进入伏击位置,检查武器,保持绝对安静!”
一千二百五十名凤羽营女兵,如同融入大地的精灵,迅速分散开来,利用鹰嘴崖两侧山壁上的岩石、灌木丛、沟壑,隐蔽了起来。她们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岩石上,玄甲的颜色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曦微露,阳光逐渐驱散了山谷中的寒意。
新兵们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她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手心微微出汗。虽然老兵们就在身边,不断用眼神示意她们放松,但那种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还是让她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凌云伏在一处最高的岩石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狭窄的通道入口。她的手心也有些潮湿,但内心却异常平静。这是她作为指挥官必须具备的素质。她不断地深呼吸,感受着山风的流动,倾听着远方的动静。
林薇派出的斥候,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山林间,不断有消息传来:
“蛮族距离鹰嘴崖还有十五里!”
“他们速度不快,队形有些散乱!”
“可以看到被掳的百姓和物资车!”
凌云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终于,在太阳升起约莫一竿子高的时候,前方通道入口处,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和嘈杂的呼喊声。
“来了!”有老兵低声提醒身边的新兵,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或长刀。
新兵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她们死死地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们按照训练的要求,将身体隐藏得更好,只露出一双警惕而愤怒的眼睛。
蹄声越来越近,烟尘滚滚。
一支庞大的蛮族骑兵队伍,出现在了鹰嘴崖的通道入口。他们大多身材魁梧,面目狰狞,头发散乱,身上穿着简陋的皮甲,手中挥舞着各种兵器,发出粗野的嚎叫。队伍中间,夹杂着一些驱赶着牛羊、推着物资车的蛮族步兵,还有一些被绳索捆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步履蹒跚,眼神麻木,充满了绝望。
看到这一幕,凤羽营的女兵们,眼中都燃起了愤怒的火焰。这就是蛮族的暴行!这就是她们必须要阻止和消灭的敌人!
蛮族骑兵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他们刚刚劫掠得手,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对财富的贪婪中,队形混乱,戒备松懈。领头的几个蛮族将领,甚至还在纵马谈笑,不时鞭打几下走得慢的俘虏。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鹰嘴崖的狭窄通道。
一匹,两匹……一百匹,两百匹……越来越多的蛮族骑兵和物资车辆进入了伏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