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林氏也听过京城中的流言蜚语。
一开始她以为忠勇侯只是要纳她为妾,没想到竟然是娶妻。
再想一想石进头些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林氏心里也差不多确定了,石进怕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
不过婚事已经操办的差不多了,她月底就要过门儿,还是堂堂的侯夫人,婚事自然推拒不得。
盼儿嘴里发苦,也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也没了转圜之机。
暗自叹了口气,盼儿道:
“我将小宝带到定北侯府中养着,娘也不必替我担心……”
母女两个抱头哭了一阵儿,眼见着天色不早,盼儿怀里抱着小宝,背着一个包袱,里头装着几件小娃的衣裳,一步三回头的往马车的方向挨去。
天知道她根本不想离开废庄,不想留在褚良身边。
但要是不将那人的伤给治好,他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伸手掀开帘子,盼儿费力的爬上马车,低垂着眼,坐在矮凳上哄着怀里的小娃,看也不看褚良半眼。
这么大的孩子觉多的很,先前吃饱了,在盼儿怀里头蹭了蹭,很快便睡了过去。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褚良心头突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明明他早就知道这小子是自己的种了,但以前却从没亲眼见过,只是派手下的侍卫好好盯着。
今天一见,看到了自己的骨血安安稳稳的睡在林盼儿怀里。
他心里免不了升起丝得意。
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时,那股满足自然无法形容。
女人玉葱般的手指将散乱的襁褓理了理,也没敢抬头,小声道:
“少爷,小宝还小,是个闹人的性子,奴婢将他接了过来,就不好在住主卧了……”
褚良双目紧闭,刚毅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下,让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
见褚良没有动静,盼儿只以为是马车嘎悠的声音太吵,他没听见,不由重复了一遍。
男人突然睁开眼,面容扭曲的厉害,死死钳住盼儿的手腕,恶狠狠道:
“林盼儿,你别得寸进尺!”
褚良挨得太紧,碰着了小宝,这孩子瘪瘪嘴,马上就要扯着嗓子嚎哭起来,吓得盼儿也顾不上别的,小手推搡着男人的胸膛,低声道:
“少爷,小宝是奴婢的儿子,跟您没有半分关系,若贸然住在主卧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妥。”
鹰眸紧紧盯着小宝胖乎乎的脸,褚良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明明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偏偏他要装作不知,凭什么?
男人掀唇冷笑:“跟我无关?你一个人是怎么把儿子生出来的?”
褚良没有半分收敛,小宝刚刚憋回去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不住的往下掉金豆豆,看起来可怜极了。
盼儿心疼的用手给孩子擦泪,小声哄着,等到小宝哭的没那么厉害时,这才看着褚良,憋着气道:
“少爷,您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要是小宝的存在被人知道了,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
但凡身家人品稍微好些的姑娘,都不愿意给别人当后娘,盼儿也是女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怕也是难以忍受的。
“要是你嫁给我,所有的事情不都迎刃而解了么?小宝是定北侯府名正言顺的少爷,你当将军夫人不比当个奶娘来得好?”
盼儿不曾想到了现在褚良竟然还打量着蒙骗与她,自己是什么身份,盼儿心里头明白的很。
她曾经嫁过一回,又未婚生子,怎么能嫁到定北侯府中?
就算褚良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但老侯爷呢?凌夫人呢?
偌大的定北侯府这么多主子,褚良的婚姻大事又怎是他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