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离十里地,走路大半个时辰,一路上笑笑闹闹,沿着乡间小路往江陵去。
“娘!唱歌!”白圭双眸亮晶晶的,他喜欢听娘唱歌。
看着他捧场的样子,赵云惜就想,自己唱歌有那么好听吗?
她想了想,一群小孩,就带着他们唱《送别》,希望等他们长大分别时,听到这首歌不会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她轻轻地哼着,几个孩子也跟着唱,她一句一句地教。
伴着清风和夏阳,还有知了的叫声,很快就走到了熙熙攘攘的江陵。
张文明听着,见几人不唱了,才满脸惊叹问:“这是你做的词吗?真好听。”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会做词了。
赵云惜摇头:“不是,听来的。”
送别在学校简直是必备曲目,就像她每次军训都要唱军中绿花一样,催泪圣品。
旋律一响,抽泣声必起。
张文明抿了抿唇,给众人交入城费,又给骡子交了钱,拴在指定位置,这才大踏步追上去。
“都紧紧跟着我,大手牵小手,记住彼此身边的人,有异常立马喊我,在城里人多,旁的都是次要的,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赵云惜殷殷叮嘱。
带一群小孩来卖东西,她也有点担心。
等到了东街,他们往常摆摊的地方,已经被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给占了,瞧着也是卖糯米包油条,她就在附近找了个空位,支起锅开始做炸鸡。
将腌好的炸鸡滚一层馒头碎,当成面包糠,这才下锅炸。
一股浓郁霸道的香味,在街上蔓延。
赵云惜先炸了一锅,给几个孩子吃,走这么久,许是饿了。
“先说好,谁帮忙了,等会儿就给谁分红!这可是你们自己赚的钱!刚才甜甜帮着拦鸡了,她要多一个铜板。”
“好!信我!我都过县试了!区区卖炸鸡,手到擒来!”
“可恶,我是男子汉!不要小瞧我。”
几个男孩自然不惧,但林念念和林妙妙是被教着温柔娴静,这样叫卖实在接受不了。
赵云惜把炸鸡盛出来,笑着道:“女孩帮着记价格就成,刚炸的香,趁热吃,赚钱是次要的,来玩才是主要的。”
几人果然抵挡不住,用荷叶捧着炸鸡吃起来。
原本在观望的众人,瞧见几个漂亮孩子吃炸鸡,自己嘴巴就也有些馋。
“这是啥啊?好吃吗?”立马就有人问。
甚至还认出来赵云惜。
“你咋不摆摊了?我日日都来瞧,还想问问你咋回事。”那老妇人满脸担忧。
赵云惜笑了笑,温声道:“我送孩子读书去了,平日里没空。”
那老妇人看着四个男孩三个女孩,一水七个孩子,穿得干净漂亮,长得也不像普通农家子,顿时满脸艳羡:“你咋这么会养会生,瞧瞧你家这七个,多好的苗子。”
赵云惜听着她夸赞,并不反驳,只笑吟吟道:“大娘,您的炸鸡好嘞~这个酥皮要趁热才好吃。”
时下聊天,喜欢连你祖宗十八代都深入聊一聊,提起来都是如数家珍。但她来自现代,更喜欢保护自己的信息隐私,不爱和萍水相逢的人说太多细节。
“大娘,这炸鸡是自家养的小公鸡,我想着头一回开业,买半斤送一两,多给您两块,回头多照顾生意。”
张文明立在边上,一句话都接不上,看着自顾自忙碌的娘子,神色愣怔。
她穿得上襕衫读书,也系得起围裙做生意,如一棵挺拔坚韧的修竹,经历过风露后,愈加苍翠。
白圭奶里奶气地招揽生意:“香喷喷的炸鸡哦,小孩最爱的炸鸡,买半斤送一两!”
林家孩子就叫卖不出,林子坳涨红了脸,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顿时有些苦恼,他也想自己赚点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