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两人太累,还是相依着太温馨,不多时两人的都困倦的睡了过去,在白玉容归似醒非醒间,他听闻了耳畔苏珝错低喃的声音,道:“容归,若是你非要杀温陌君,请不要让我知道。”
白玉容归睡意全无,抱着她睁目沉默。
殿内无声无息,众人都以为两人歇下,以至于宫女应时前来送膳都被九虚拒之门外。
白玉容归虽然倦怠,但是却无睡意,躺了半个时辰,想到两人没用膳,他小心的起身,不惊动正在熟睡的苏珝错。
走到门外,此刻月色已浓,照得四周全是幽暗诡秘。
九虚见白玉容归走了出来,主动上前道:“主子,可需要传膳?”
白玉容归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对九虚问道:“今日,她可有异常?”
九虚见白玉容归这般问,沉默了一刻,用着极为低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今日姑娘问起了容湮是谁。”
一言出,白玉容归骤然色变,眼底陡然翻腾出万丈骇浪,呼吸撕扯着心口却不自觉,半晌后隐忍着问道:“何时的事?”
“就是去后山的时候。”九虚知道他会不平静,但是也不能不说。
白玉容归眼色逼人,眼底一片深浓的暗色,仿佛月光都无法渗透。
就在之前她还告诉自己,若是非要杀温陌君,就不要让她知晓,这是对他的怜悯吗?
“你可问过她,是谁告诉她的?”
“没有。”九虚摇头,“此事关系主子,属下不敢多问。”
白玉容归听后,嘴角冷讽,“这件事知晓的人还有几个,若非有人刻意告诉,她又怎会知晓。”
“主子,您认为……”九虚没说下去。
除了温陌君,还有谁。
“真是可笑!”白玉容归想到这个,顿时心痛如绞,“原以为是守到了云开,哪知却仍是梦月。”
“主子,事情未必……”九虚想要为苏珝错申辩。
但是白玉容归已听不进。
“好了!”
九虚见自己的话被他厉色斥断,不敢再反逆他。
但是能止住自己的话,他又能止住自己的心不去绝望的想吗?
自此之后,白玉容归没说过一句话,这件事是他从不愿提及的往昔,是他的禁忌,更是他的耻辱。
而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掩盖的耻辱,却被温陌君这般轻描淡写的告诉了她,自己早该怀疑的,那一夜她那般绝望一见就穿透了自己的身,那么不留情面,那么心狠手辣,不过三日她又怎会主动回来,还心甘情愿的陪伴着自己。
他以为他等到了情,哪知等到的却是怜悯,他此生最为痛恨的东西。
更何况这还是她给予的。
这无异于将已经爬出了半个地狱的他,重新推入深渊,重堕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