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看了一眼秦隐,更加的哀怨,一看就知道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忍不住地哀叹。
司空朝歌好笑地看着花倾城一连串的表情变化,像是知道了她心底的想法,忍俊不禁,突然决定袖手旁观,好好地看看这位名扬天下的太子妃如何自救。
花倾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一旁司空朝歌态度的转变,对他的意图再清楚不过,只是此刻没工夫理他,脖子上的伤口再这么流血下去,往后要吃多少补药才补得回来这么多的血啊!
连安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将花倾城一脸的哀怨看做痛苦不堪,急得他满头大汗。若是他知道花倾城此刻最担心的不是性命之忧,而是日后要进药补血,铁定得气晕过去。
“后退,全部后退。”花倾城冷静自持,淡淡开口,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可拒绝的威仪。
秦隐一听立马从地上蹿了起来,想也不想地答道:“歹人在此,末将岂能后退!”
花倾城再度冒黑线,流年不利啊!咬着牙,沉声道:“你不后退,难道要看着当朝太子妃横尸当场吗?你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的?”
“末将……”
“后退!你若不后退,我今日即便不死,也要向国君参上一本,告你无视太子妃性命。我若是死了,你便万死难辞其咎!”花倾城有些愤怒了,失血过多使得她眼前一阵阵的天昏地暗,身体摇摇欲坠。
秦隐还欲辩解,便听得连安劝道:“秦大人,既然太子妃叫你后退,你就后退吧!若真有什么差池,你我担当不起啊!”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秦隐向后退去。
秦隐斟酌了一下,举手示意御林军后退,自己也退到远处观望。
花倾城见御林军已经退远,瞥了眼一旁躲着看好戏的司空朝歌,无视他一脸的得瑟,柔声道:“你知道吗?即便你此刻杀了我,你也还是逃不出去的。你看见了,御林军已经包围了挽月阁,你插翅难逃。”
“我不管,我死了,有你这个高贵的太子妃陪葬,值得!用我的贱命换太子妃一命,我死了也是值得的!”
“废话!”小宫女还没说完,便被花倾城厉声打断,失血过多的脸上苍白得吓人,眼神却异常的明亮,艰难地别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宫女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生命是可贵的,没有人生来就低贱。就好像你的母亲,或许在世人眼里,娼妓是低贱下作的;可在我看来,她却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母亲,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可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知爱惜生命的蠢货!”
小宫女被骂得一愣一愣,完全忘了对自己破口大骂的这个人,命都还捏在自己手里,只知道怔怔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眸,不知不觉地沉沦。
花倾城见她神色有所松动,又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你的母亲还能安然无恙?我是国君钦点的太子妃,我若被人杀害,是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你的母亲,将被处以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你忍心让你母亲死前受尽折磨,死后死无全尸吗?”
小宫女闻言,彻底地崩溃了。
“你放手吧,至少,给你母亲留一条活路。”
“太子妃,您真的肯放过我母亲吗?”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的母亲。”花倾城神智有些游离,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羡慕,“其实你很幸福,至少你母亲一直陪在你身边,看着你成长。世间最难能可贵的无非就是自己所爱的人都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看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日落……”
司空朝歌闻言一震,别有深意地看着神志不清的花倾城。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宫女放下手中的碎片,跌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花倾城释然一笑,身体失重地向后倒去,本该跌落到冰冷的地面上,却意外地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花倾城有些迷糊地看着上方的人,小麦色的皮肤,英挺的眉,怎么上次没发现他的唇边竟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嘴角微微扬起时若隐若现;然后耳边是一阵阵凌乱的声响,大批的御林军潮水般涌上来,将地上柔弱的女子团团围住,视之为猛兽怪物。
司空朝歌有些懊恼,看到她倒下去时竟本能地跑出来抱住她,看到她脖子上潺潺流出的鲜血,竟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压制住她的血。
“……”
“什么?你说什么?”司空朝歌见她苍白的唇一动一动的,忙俯下身去倾听,刚听完,便一脸的不敢置信。怀中的女子已经沉沉昏迷,可她的话,却刻进了他的心里。
司空朝歌抬手,大声吩咐道:“太子妃有命,将那名宫女以盗窃主人财物的罪名押送府衙,交由连大人处理。只追究其私盗财物的罪名,其他的,只是一场误会。命碧云,请太医前去为她的母亲医治。小宫女入狱后,她母亲的一切生活起居,皆由挽月阁负责。”
“太子妃……太子妃……”小宫女一声哀嚎,悔恨地晕死过去。
连安站在原地钦佩地拜道:“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