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秀眨了眨眼?睛,最后一滴泪滑稽的挂在眼?眶上欲掉不?掉,她难以置信的走过去,小声的问道:“黄……黑豆?”
“喂,姑娘,擅自给我的狗改名不?好吧?!”谢宣懒洋洋的说道。
楚怀秀简直要被?眼?前这个坏人吓死?了也气死?了,她叉腰怒道:“你没死?……不?吭声?”
“刚刚爆炸声太大,我和狗子有点失聪了,没听到你撕心裂肺的喊我。”谢宣坐在地上,抱着狗子不?撒手?不?起?身。
楚怀秀:“……”她目力极佳,一眼?洞穿了谢宣的尴尬,当即解了身上的披风,兜头丢在他身上。
怪道他刚刚一声不?吭,原是被?炸了个精光,身上的衣服全炸飞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柄名叫镇厄的短剑,身旁跟着一只黑不?溜秋的狗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跟我走吧。”楚怀秀低声道。
“好。”谢宣用披风裹住不?着寸缕的身子,他比楚怀秀高一截,这个披风只到他的小腿处,风呼啦呼啦的往里灌,忒是凉爽,好在能遮羞。
“不?过,得等等。”谢宣又道。
“等什么?”楚怀秀问道。
“你来了,估计官家的圣旨也快到了,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宣旨的应该是新科进士李从庚,这是他第一次领公差,我得对他有所交代,那?是我兄弟。”谢宣理所当然?道。
楚怀秀俯身去摸黄豆,知?道他要对李从庚有所托付,只好答应了陪他等一等。
果然?到后半夜的时候,马蹄声哒哒而来,似是跟了一队的人马,领头的是新任翰林院编修李从庚,众人看着烧成?废墟的草舍一时有些哑然?。
李从庚勒马,跌跌撞撞的扑向前去喊道:“谢宣——谢宣——你在哪儿——你他妈答话啊。”
雨依旧倾盆而下,他毫无顾及的从怀中将明黄色的圣旨取出来道:“你看呀,圣旨来了,官家饶恕你了,只要你接了旨就能起?复!你他妈倒是出来呀!”
楚怀秀站在山洞口处,看李从庚撕心裂肺的抓狂模样,不?禁产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她低声道:“真?是造孽。”
“哎,人缘太好,谢宣死?了,谁来了都得先哭一哭坟。”谢宣百无禁忌的说道。
楚怀秀:“……”罪魁祸首倒是逍遥又自在。
黄豆遥遥的看见李从庚,尾巴晃成?了风火轮,欲要冲出去好好跟他亲香一番,被?谢宣一把薅住颈毛道:“回来,你一出去我们都得死?,他李从庚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瞎稀罕什么?!”
他虽然?这样说着,嘴上却?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动,开始学鹧鸪叫,惟妙惟肖的,楚怀秀知?道这是这对竹马之间特有的暗语。
果然?,李从庚听到鹧鸪叫后,哭的更伤心了,真?心实意去了些,逢场作戏的成?分上来了:“阿宣,你个没福气的!呜呜!”
旁边的人劝道:“李编修,谢大人还没找到,你别太难过了,他大人有大福,罹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