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努力的集中注意、仔细体会着杨佩宁的想法:“我好像感觉到你在思考我的症状——你对之前那个没说完的猜测没有把握?”
“你怎么……哈!”
杨佩宁惊讶到一半又反应过来:“我可真是年纪大了,用设备聊了好几天,都忘记‘双向量子信道’可以让你读心了。”
“算不上是‘读心’,只是能隐约感觉到一点。”
我不知道什么心情的叹了口气:“我对你的感应越来越模糊了,也是因为你调整了身体状态吗?”
“只能是这个原因,毕竟‘双向量子信道’的原理类似量子纠缠,不受宏观时间和空间的影响。”
杨佩宁耐心解答了我的疑问,接着又提出了他的疑问:“这次你没先问我的判断,我还以为是你忘了,但你刚才又自己提起——你是在回避吗?你对自己的‘第二人格’不感兴趣了?”
“不是不感兴趣了,是我好像知道你的判断了。”
我又一次的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很奇怪,其实我没有感受到你的想法,但我就是突然知道你的判断了,就像……像……”
“像‘灵感’一样。”
杨佩宁替我给出了一个描述:“其实我刚得出那个猜测……不对,应该是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都还没有太多把握,不过现在我确定了——先说说你的想法?”
“‘第二人格’也是我,但那又不是真正的‘我’。”
我像不愿面对似的慢慢说着,在感觉里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我是说意识层面耳朵、来自高维世界的我——是现在和你交流的这个意识——”
说到这里,我又在感觉里、慢慢把手指下落到胸口:“但我——这副客观存在于三维世界的‘身体’,是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的一个人,而他也有自己的意识。”
“……”
杨佩宁这次没有马上回应,我甚至连他的“思考”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那种身体被“分裂”的怪异感觉还在持续,我甚至都怀疑“双向量子信道”已经断了。
但如果就这么断了联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情况。
自从确定自己来自高维世界,我就一直坚信自己是好人、坚信自己是来提供帮助的,可是这个猜测却揭露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我在这个世界的存续,是因为我侵占、甚至可能是强占了另一个人存在的资格。
而那些我以为的“病症”,甚至是“走神”、“运动天赋”之类的、让我曾经恼火的“小问题”,或许只是那个可怜的家伙,想从我的阴影里钻出来透一口气……
“其实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杨佩宁的声音忽然响起,就像他刚才忽然的沉默一样:“我曾经见过那个年轻人一次,虽然有点莽撞、有点感情用事,但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能跟我说说他的事吗?”
“那都是第一次‘时间蝴蝶效应’的时候了,我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只隐约记得他好像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