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短刀不见了,前方悬浮的白衣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突然理解了对方的话语,阿洛桑积蓄的悲愤如山洪般爆发: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们白衣族!带着山贼毁了我们的家园!杀了我阿姐!我要你们偿命!”
羽衣蹙起眉头,闭上眼睛读取了阿洛桑关于这段事情的记忆。
当他看到因陀罗猩红的写轮眼,以及他手臂贯穿凛胸膛的残酷画面时,猛的睁开了眼睛。
因陀罗。。。。。。你终于还是被那股力量控制了吗?
被迫再次经历布妲惨死的瞬间,阿洛桑的悲痛达到了顶点,泪水决堤而下:
“……我身体里流淌着你们邪恶的力量!就是这力量害死了阿姐!我无法背负着它活下去……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为她报仇!”
羽衣看着眼前痛苦万分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以你现在的力量去复仇,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杀害布妲的人是我的儿子,他犯下这样的错,我作为父亲难辞其咎。如果可以的话,就用我的性命来替他赎罪吧。”
他闭上眼睛,向阿洛桑走近了几步:
“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只要你用内心的刀刃刺向我,我便会完全死去。如果这能换来你内心的安宁,就动手吧。”
阿洛桑的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握,那把象征着仇恨与力量的短刀瞬间凝聚在他手中。
布妲苍白含笑的面容再次刺痛他的双眼,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手紧握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向羽衣的心脏刺去。
然而就在冰冷的刀尖即将触及羽衣的衣袍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羽衣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深沉的悲悯:
“为什么停下来?”
“……”
阿洛桑剧烈地喘息着,手臂因用力而颤抖,眼神却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痛苦:
“不……不对……凭什么……凭什么罪责可以替代,而死去的人……就只能是阿姐?”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感,“杀了你……阿姐……阿姐也不会回来了啊……”
阿洛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虚无之中。
羽衣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理解失去至亲的痛,也深知被仇恨吞噬的苦。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或许更应该想想,能为死去的人继续做些什么。”
阿洛桑泪眼朦胧的抬起头:
“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没错。继承她的信念,延续她的梦想……这不就是她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明吗?”
阿洛桑瞳孔猛缩,布妲的声音,带着山风的气息和阳光的温度在脑海中回响:
【我可以带着族人走出雾墙,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我们应该传播自然之母的信仰,只要让世界上的每一颗种子,都受到自然之母的祝福,世界不就变得更加美好了吗?】
那充满希望与热忱的蓝图,那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此刻无比鲜明地烙印在他心上。
“传播自然之母的信仰……让每一颗种子都受到祝福……”阿洛桑喃喃自语,眼中的仇恨之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光芒取代。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那把象征仇恨与复仇的短刀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