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临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脚步更快地往下走,一眼便瞧见江归砚那道完好无损的背影,紧绷的神经才松了半分。
江归砚已经将白术小心地抱了起来,转过身时,脸上那道被鞭子抽中的血痕格外醒目。陆淮临瞳孔骤缩,猛地凑近,语气里满是急切:“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江归砚下意识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此刻他一点疗伤的心思都没有,执拗地说道:“就是刮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快帮忙,我先带他上去。”
说罢,他便抱着白术,快步向上面跑去,脚步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陆淮临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他还从未见过江归砚这般慌乱失措,那道血痕像是刻在了他心上,隐隐作痛。
陆淮临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个比江归砚大了三四岁的少年身上。
少年手里还攥着那根鞭子,鞭梢上沾染的血迹刺得人眼生疼。陆淮临周身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死死地盯着他。
那少年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强装镇定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刚才的误会。
可不等他开口,陆淮临突然猛地回过头,一言不发地俯身拎起地上两个被捆着的修士,路过少年身边时,一道凌厉的妖力骤然轰出!
那少年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狠狠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满眼惊恐地看着陆淮临。
陆淮临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拎着人便快步向阶梯走去。
江归砚抱着白术冲上来时,只见被绑在阵法中的那名修士已经被放了下来,正由凌岳在一旁照看,他身上的魔气侵蚀已被清除,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能自主呼吸。
南宫怀逸一眼便瞧见江归砚脸上的血痕,又见他怀里还抱着个人,忙迎上前问道:“怎么受伤了?”
江归砚小心地将白术放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嘴上却轻描淡写:“没事,就是刮了一道。大师兄,下面还有人,应该都是被掳来的修士,其中一个是清醒的,其他的都被迷晕了。”
他说着,指尖凝聚起一缕柔和的灵力,缓缓渡入白术体内,帮他梳理紊乱的气息。那灵力流转间,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惊扰到对方。
南宫怀逸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已有猜测,轻声问道:“这是?”
江归砚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大师兄,这是我哥哥,白术。”
“原来是这样。”南宫怀逸了然,心中也松了口气——能找到亲人,对小师弟而言总归是件好事。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陆淮临拎着两个昏迷的修士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沉得厉害,将人随手丢在空地上,转身又快步往屋里走,像是还要去搬人。
南宫怀逸看了看陆淮临紧绷的背影,又回头瞧了瞧江归砚,见他一脸茫然地给白术输着灵力,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们……吵架了吗?”
江归砚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疑惑:“没有啊,我刚刚还跟他说话呢,让他下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