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连营数十里,寨栅坚固,壕沟深挖,望楼刁斗林立。
营中士卒衣甲鲜明,兵刃耀目,操练之声此起彼伏,杀气直冲云霄。
粮草辎重堆积如山,车马往来井然有序。
当李从嘉的金盔金甲出现在大军之前时,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四野,震得常州城墙仿佛都在颤抖!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军威之盛,气势之雄,让人望之胆寒,心生绝望。
与城内那愁云惨淡、士气低迷的景象,形成了天壤之别。
李从嘉驻马高坡,冷眼俯瞰着这座被围得铁桶一般的孤城。
常州城内,府衙。
凄冷的秋风透过窗棂缝隙钻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更添几分阴寒与孤寂。
李弘冀裹着厚厚的裘袍,却仍觉得浑身发冷,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他肩上的箭疮因一路奔逃和心力交瘁,连番受伤,反复低烧。
城外那震天的欢呼声,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本就脆弱的心防上。
他知道,李从嘉来了。
那个他曾经轻视、最终却将他逼入绝境的六弟,亲自来为他送葬了。
“呵……咳咳……”
李弘冀发出一阵沙哑的冷笑,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看着堂下仅存的几位核心臣子谋士马冥、武将柴宏毅、宰相钟谟。
几人皆面色灰败,低头不语,府衙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赤壁惨败,损兵折将……鄂州失守,门户洞开……庐州城下,精锐尽丧……金陵……呵呵,金陵根本……”
李弘冀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细数着自己一次次惨痛的失败。
“四次了……朕……朕如今竟落得如丧家之犬,困守这弹丸之地……真成了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嘲和无尽的悲凉。
想起历史上那些失败者的下场,一个名字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
“你们说……朕会不会落得如同那李建成一般……身首异处,为天下笑?”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马冥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马冥、柴宏毅、钟谟等人闻言,身子皆是一颤,头垂得更低,无人敢接话。
鼓舞?
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