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漫天的荒漠边缘,一座由风化岩石和沙砾堆积而成的简陋小镇静静伫立。这里是帝国版图的最南端,距离帝都有近千里之遥,却也是不少亡命之徒和自由冒险者的聚集地。
"阁下不再考虑一下吗?"酒馆老板看着眼前的银发女子,语气中带着惋惜,"这种困难地图至少需要三人小队,单独冒险太危险了。"
"我习惯独行。再来一瓶麦酒,谢谢。"
老板摇摇头,转身去取酒。露娜独自坐在角落的木桌旁,裂空剑斜靠在椅边,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泛着微弱的红光。
桌上摊开的是一张传说级地图,纹路复杂,色彩鲜艳,显示着是在一荒漠深处。
她知道每一次冒险都比上一次更加危险,每一次归来都带着更多的伤痕。但她似乎乐在其中,只有在面对生死考验时,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楚。
老板端来麦酒,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一碟烤肉:"这是赠送的,阁下。荒漠中需要足够的体力。"
露娜微微点头致谢,倒了一杯麦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让她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却无法温暖眼中的冷寂。
"听说北边来了消息,"一个坐在不远处的冒险者突然说道,"帝都的天符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能控制方圆百里的天象了。"
"是那个被从北边带回来的鸿楔遗物吧?"另一人接话,"还听说研究的主力是个外来的符文专家,据说以前是冒险者,现在成了皇家顾问。"
露娜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整理着地图和装备。
"嘿,美人,"一个醉醺醺的冒险者摇晃着走到露娜桌前,"一个人冒险很寂寞吧?要不要组队?我可是有张史诗级地图呢。"
"不需要。"
对方不依不饶:"别这么冷淡嘛,我听说你很厉害,单挑过渊域守护兽?有这本事,跟我一起肯定能。。。"
话音未落,裂空剑已经出鞘,剑尖抵在对方咽喉,寒气与毒素在剑刃上流转,仿佛随时会爆发。
"我说了,不需要。"露娜的声音依然平静,眼神却冷得吓人。
那人连连后退,脸色煞白:"疯女人!"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收剑入鞘,继续整理行装。两年来,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过无数次。
起初,她还会为这些打扰感到愤怒,但如今,只剩下麻木的应对。
夜深时分,露娜回到小镇边缘的简陋旅店。
房间狭小而简朴,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帝国地图,上面用红线标记着她行走轨迹——从帝都出发,一路向南,越走越远,却始终没有踏出帝国边境一步。
她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风化的铜币,一根翠绿色的翎羽,和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这是她唯一带走的回忆——铜币是她和凉介第一次冒险的报酬,翎羽是风枭翼龙送给她的礼物,而纸条上是凉介潦草的字迹:"下次冒险,我来选地点!"
手指轻抚过这些物品,露娜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些。
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去,特别是在某些寂静的夜晚,当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思念变得几乎难以承受。
但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那段时间在帝都的感受——那种仿佛被囚禁、被替代的恐惧,以及凉介与雅言之间那种令人窒息的默契。
离开是为了逃避,但更是为了寻找。寻找真正的自我,寻找内心的平静,寻找能够让她重新站在凉介面前而不感到痛苦的勇气。
明天,她将踏入荒漠深处,探索那处传说级的遗迹。这会是一次危险的冒险,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危险反而成了最好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