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
王寡妇心中惊叹,“这家伙比大壮都能吃,我就算想要行善做好事,也怕是养不活他。”
王寡妇的担心不无道理,她自己也是靠着洗衣缝补和种点庄稼艰难谋生,像洪浩这般能吃,她有几多粮食去填那张嘴。
“火生……”
王寡妇迟疑道,“你会做些啥?”
会做些啥?洪浩这些年除了打架砍人,似乎并未做其他事情
,眼下没了修为功法,真正废物一个。
王寡妇瞧见火生茫然无措的模样,叹一口气道:“那么重的伤,一晚上都能好,我合计你也不是寻常人……但倘若什么都不会做,我却养不活你。”
她寻思一阵,最后一咬牙,将小心藏好的十枚铜钱取出,又翻出牛德胜的旧衣服,对着洪浩道:“火生,换了衣裳,你随我去镇上。”
王寡妇领着洪浩,走了许久的山路,终于赶到镇上。
张瞎子的卦摊就支在集市的歪脖子柳树下,破布幡子上写着“摸骨神算”
西个褪色大字,显见年月久远,无钱换新。
卦摊前,几个村妇正围着张瞎子叽叽喳喳,瞧见王寡妇,露出鄙夷之色——克死丈夫的扫把星,这命还有什么算头。
“张瞎子!”
王寡妇一把将洪浩按在凳子上,“你大前天给我讲,我三天之内就能遇到贵人,老娘这三天就遇见这一个生人……给我好好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说罢将十枚铜钱豪气拍到桌上,“你若讲得不准,老娘掀了你的摊子!”
张瞎子听得铜钱声响,头也不抬,伸出一只手来摸索一阵,将十个铜钱全数拿了,小心收入怀中。
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白眼珠在洪浩身上一扫,突然“啊呀”
一声,整个人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这、这……”
他哆嗦着嘴唇,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愣是不敢碰洪浩,“牛王氏,这便是你的贵人,你后半生必能大富大贵,不单单是大富大贵,简首比皇后娘娘还要皇后娘娘!”
王寡妇一愣:“啥贵人?就是昨晚河边捡的个半死不活的……”
“放屁!”
张瞎子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退开三步。
他颤颤巍巍地绕着洪浩转了三圈,突然扑通跪下,“天降贵人!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星啊!”
王寡妇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头皮发麻:“你、你瞎说啥……”
“我张瞎子算命三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命格!”
老头激动得胡子首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洪浩的手腕,又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你摸摸,这人身上烫得跟火炉似的,却还能活着,这不是凡人!”
他凑近王寡妇耳边,压低声音道:“牛家的,你捡着宝了!
这人啊,看着是落了难,可这气运还在呢!”
说着指了指洪浩的眉心,“你瞧瞧,这印堂发亮,跟点了灯似的。”
王寡妇半信半疑:“你少糊弄人!”
“我张瞎子骗过谁?”
老头一拍大腿,“你瞧他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搁在戏文里那就是神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