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陵沼的三位师父,究竟有何企图?
这些日子,她与大师父的书信往来,基本是通过天枢门的信使,从前与她无话不谈的玉衡师姐,也断了音讯……
便是捷报频传的李肇,也许久没有来信。而她捎去西疆的信件,如石沉大海……
眼前重重迷雾,让她寝食难安。
这日午后,薛绥刚踏进雪姬居住的卧房门槛,便听到如意清亮的声音。
“雪娘子,公主殿下……来吃药了。吃了药,你的病才好得快……姑娘也能安心……”
如意费力地将药勺递到雪姬唇边。
雪姬蹙着眉头,孩子气地别开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吃。”
薛绥脚步一顿,几乎是屏着呼吸,推门而入,轻轻走到榻边坐下。
“阿娘……你方才说什么?”
雪姬闻声转头,目光落在薛绥脸上,带着一点初生幼鹿般的懵懂好奇。
看了好片刻,她才抬起手,指了指如意托盘里一小碟蜜渍梅子。
“不吃这个苦的药……要吃那个……甜的……”
“阿娘?”薛绥心头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搭上雪姬纤细的手腕。
脉息平稳,比前些日子更显有力。
既然有所好转,怎么突然认不出人了?
“阿娘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她问。
雪姬像是被她的动作惊扰,用力抽回手,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又茫然地看着她:“你为何要抓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阿娘,是我,平安啊!”薛绥心口一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发紧。
“你不认识我了?”
雪姬茫然地看着她,又像往日受到惊吓时那般,微微蜷缩起身体,声音低下去。
“……你是不是坏人?”
薛绥心下一沉。
如意在一旁瞧着,心下也有些发慌,“姑娘,雪娘子这是,这是怎么了?”
薛绥再次仔细探查雪姬的脉象,又仔细看她的眼睛,轻声问:“你当真不知我是谁吗?”
雪姬摇摇头,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点点头。
“你是大夫!是照顾我吃药的大夫……”
她鬓角早生的白发,稀疏而枯槁,衬得她面容憔悴,眼神却如孩童一般,清澈天真。
薛绥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阿娘,我是平安啊,您的女儿。薛绥,薛平安……”
“女儿?”雪姬歪着头,努力思索着这个陌生的词,“我有这么好看的女儿吗?你怎么长得像画里的仙女……”
薛绥又惊讶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