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隔壁陈伯!”
大力立刻说,“他以前在城里开过洗衣店,手艺特别好,专门洗这种好料子的衣服。”
她说着,抱着那叠衣服就快步出了院门。
孟屿拿着换洗衣物,跟着外婆的指引去了老宅后院的浴室。
浴室不大,有些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带走了一身的疲惫、酒气和黏腻感,也带走了最后一丝头痛。
洗完澡出来,换上干净柔软的t恤和休闲裤,整个人感觉清爽了不止一个层次,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大力也回来了,告诉他衣服已经交给陈伯,明天就能拿回来。
夜色已深,老宅里恢复了宁静。长辈们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大力带着孟屿回到那间洒满月光的厢房。
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和醒酒汤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被夜风吹散的清爽和属于大力的气息。
孟屿看着那张铺着素色床单的老式木床,再看看身边沐浴后带着清新水汽、脸颊微红的大力,心头那股被酒精和温馨晚餐压抑下去的燥热和亲近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伸手,想将大力拉进怀里,温存一番。
然而,手臂刚抬到一半,一阵熟悉的、沉闷的钝痛感猛地袭击了他的太阳穴。
像是有根小针在里面扎了一下!下午那几大茶杯茅台的后劲,此刻才真正显现出来,伴随着热水澡后放松的神经,头痛感反而更清晰了。
“嘶……”孟屿倒吸一口冷气,动作瞬间僵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太阳穴。
“怎么了?头还痛?”大力立刻察觉,关切地问。
“嗯……还有点……”孟屿的声音带着点挫败和无奈,刚才那点旖旎心思被头痛瞬间浇灭。
“活该!谁让你下午那么实诚,来者不拒!”
大力嘴上嗔怪着,手上动作却温柔,拉着他走到床边,“快点躺下睡觉!睡着了就不痛了!”
孟屿看着大力那副“监护人”般的严肃表情,再看看自己那不争气的脑袋,只能认命。他老老实实地爬上床,裹紧外婆准备的干净被子。
大力也关了灯,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静静地流淌在房间里,照亮了空气中细小的尘埃。
孟屿闭着眼,努力忽略着太阳穴的抽痛,鼻尖萦绕着身边大力身上传来的、刚沐浴后的清新皂香,还有被子上阳光晒过的味道。他能感觉到大力均匀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遥。
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很想转过身,把她搂进怀里。
但稍微一动,头痛就提醒他安分点。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平躺着,像一尊被封印的雕像。
黑暗中,大力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和无奈克制。
她悄悄地、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将一只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搭在了孟屿的手臂上。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
孟屿的身体微微一僵。
大力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那样轻轻地搭着,像一种无声的安抚和陪伴。
孟屿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那搭在他手臂上的微凉触感,像一道定身符,也像一剂温柔的安抚药。
头痛似乎真的在那种宁静的陪伴中,一点点消退了。困意重新袭来,比之前更加汹涌。
他侧过头,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大力在月光下模糊的轮廓,用带着浓重睡意的沙哑嗓音,低低地说了一句:
“……晚安……大力……”
“……晚安。”大力轻声回应,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轻轻收拢了一下。
孟屿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放任自己被巨大的疲惫和宁静包裹。
在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中,在窗外偶尔的虫鸣声里,他再次沉入了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