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万箭穿心,我也绝不会伤她分毫,”多尔衮指节捏得青白,眼底暗潮如渊,“我只是要她看清,那龙椅上坐着的,是怎样的薄幸郎君。而我的怀抱,永远为她敞着。”
“你未免过于自信,那也得看她还愿不愿意回头瞧你!”
多尔衮眸底掠过痛色,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至少,”喉结滚动,“我拥有过她,你呢?”
夜枭凄厉的啼叫刺破穹帐,兄弟俩对峙的身影被烛火拉得老长。
多铎掀开帐帘的刹那,塞外朔风迎面刮来,激得他一个激灵。不远处,篝火噼啪作响,娜木钟正与几位蒙古贵妇围坐谈笑,马奶酒在火光中漾出琥珀色的光晕。
“喂!”
清泉般的声音突然截住去路,多铎蹙眉,见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妃色蒙古袍,额前珊瑚珠串随着蹦跳叮咚作响,袍角下那双麂皮小靴缀满银铃。
“我叫翡翠,是大福晋的妹妹,”她笑嘻嘻地转了个圈,“你就是十五爷吧?”
多铎冷着脸略一颔首,正要错身而过,却被展臂拦住。浓郁的奶香混着草屑味扑面而来:
“急什么呀?我姐姐说——”
话音未落,一条花斑草蛇突然窜入她袍角,她惊叫着往多铎怀里扑来,却被他侧身避开。
“嘭!”
翡翠狼狈跌坐沙砾间,还未回过神,便见多铎慢条斯理掸了掸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大福晋。”他寒刃般的目光直刺娜木钟,“管好令妹。
玄铁铠甲在冷月下划出凛冽弧线,转眼人已在一丈开外;
翡翠呆坐原地,连蛇溜走了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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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清宁宫东暖阁内,鎏金狻猊炉吐着沉水香雾,珍珠帘筛进的日光与香烟缠绵交织,将相拥的人影投在和田玉屏风上,镀了层蜜色光晕。
锦衾堆雪的龙榻间,皇太极明黄常服衣带半解,露出结实的胸膛。怀中娇人儿只着杏色云龙寝衣,薄如蝉翼的衣料滑落至臂弯,露出半截莹润肩头,宛若新剥的荔枝肉浸在牛乳中。
紫檀案几上摆满了食盒:粉彩碗里的燕窝羹氤氲着热气,琥珀色的烧鹿筋晶莹剔透,还有小主子最爱的蜜渍山楂。
皇太极一手环着纤腰,一手执起银箸,将一片云腿金肘送至少女唇边。
樱唇方启,皇太极便骤然一挺。
少女惊呼出声,帝王喉间滚出笑意,有节奏地“喂”了起来。
“好吃吗?”他衔住那白玉似的耳垂哑声问,又挑起一颗裹着蜜晶的山楂;
小玉儿说不出话来,只顾点头,蜜汁顺唇角滑落,被舌尖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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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喂得饱饱的,双颊飞霞,羞怯地将小脸埋进帝王胸膛,鼻音轻颤:“尽会欺负人。”
“是我不好,”皇太极早已为她拢好衣裳,此刻正执着金勺,将冰糖燕窝细细吹凉,
“方才累着娇娇儿了,再用些可好?”
小玉儿扭身躲开,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
情浓之际,雕花殿门被轻轻推开,德安垂首碎步而入,却在抬眼瞬间撞上皇太极凌厉如刃的目光,惊得小太监浑身一颤,慌忙退至百子千孙帐后,连呼吸都屏住了。
漏刻滴过两个时辰,皇太极坐在鎏金拔步床沿,轻轻拂开少女额前汗湿的碎发。
小玉儿蜷在杏黄绫罗帐中酣眠,粉唇微微嘟起,蝶翼般的长睫在羊脂玉似的桃颊上投下两弯浅影。帝王俯身在那额间落下轻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踱出寝殿。
珠帘垂落的刹那,德安扑通跪地,高举密函的枯手不住发颤:“奴才该死,请大汗恕罪!”
帝王展信,扫过字句的下一瞬,鹰目中寒光暴涨,案头那方和田玉镇纸狠狠砸向屏风。
“好个睿亲王,好个豫亲王!”皇太极指节碾碎信笺,眸中翻涌着暴虐的暗潮。
“妄想用这等龌龊伎俩离间我与玉儿?做梦!”
瞥见密报中“囊囊大福晋夜闯军帐”、“翡翠投怀送抱”等字眼,薄唇扬起毒蛇般的笑——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好弟弟如何搬起巨石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