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战马作的卢飞快,四蹄翻起泥土扬天,手中马槊刺破清晨的薄雾。
刘信带着突围出去的飞虎骑再一次杀回来了。
就在刚刚,他带飞虎骑突围出去,转头就看见一支骑兵正全速奔来。
而他们悬挂的旗帜正是他的老部队飞龙突骑,那时候他们还不叫这个名字,就是保义军突骑。
当他看到那面绛色金龙旗时,刘信终于忍不住哭了,毫不犹豫,他对身后的部下们大吼:
“杀回去!要了那帮草贼的狗命!”
于是他们放低马速,在半道原地拨马,再一次向着原路杀来。
两侧的图景和厮杀抛在了脑后,刘信手里的马槊已经攥满了汗水,他撕下衣摆的布条缠在手上,然后向着草军猛猛的杀了过去。
那些外围的草军刚刚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完全没有想到保义军还会杀个回马枪!
当这些人茫然地看向西南面时,刘信已经带着飞虎骑士们又灌了进来。
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看到被长矛挑在空中的袍泽兄弟,刘信凄厉大吼一声,手里的马槊撞了上去,大吼:
“杀啊!”
在他的身后,小百人的飞虎突骑同样大吼:
“杀啊!”
“轰!”
毫无防备的草军侧翼一下子就被撞塌了,然后在剩下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刘信带着突骑再一次从斜角切了出去。
当将马槊上的尸体掼在地上,刘信越过了敌阵,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具熟悉的尸体,然后人就已经随着战马冲了出去。
一杀出来,整个视野陡然一阔,原先心中涌起的无穷愤怒,忽然在这一刻化为了流水,只有无尽的哀伤。
他看着前方,那里是草军的北线,此前飞豹都就是对着这里冲锋的,因为逆着太阳,刘信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团团光团在跳跃。
就在这个时候,刘信的脑子忽然就嗡了,一下,然后他一下子听清了整个战场的声音,到处都是哀嚎和嘶嚎,战马和骡子在嘶鸣,钝器击打在头骨上,锐兵刺破胸膛。
原来他刚刚血压上来,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他正准备继续调转马头,忽然看见东北面那支草军似乎出动了骑兵,正准备向着阵内的飞豹骑的侧翼切去,没有任何犹豫,刘信举起马槊高吼:
“全体都有,随我马头,继续冲!”
说完,他一甩缰绳,胯下战马打了一个剧烈的响鼻,然后缓步向前,最后跪在地上。
此时刘信才看到,他的爱马已经遍体鳞伤,一道致命的伤口从马脖划到马腹,鲜血涌出,渗在草地上,血红一片。
被护着安全站在地上的刘信,已经哭不出声了,泪水挂满了脸庞,最后打湿着衣襟,他无力地用手盖着爱马的伤口,不断用额头碰着爱马。
那灵性的马眸倒映着刘信的面庞,最后渐渐无光。
就这样,刘信抱着爱马撕心裂肺,而无数突骑就从他刚刚打开的缺口,冲了进来,将西线的草军彻底撕碎。
这些突骑杀入阵内后,一部分直接向着草军大旗杀去,一部分则顺着杀出去,直接奔向了战场北面。
在那里的飞豹骑,需要援助。
……
天光放亮,耿孝杰就带着三百飞豹突骑开始整军,他们的整体战斗状态要远远好过于飞虎都。
但作为一支新骑军,飞豹都的战斗力并没有飞龙、飞虎两都扎实,这两个都的核心骨干都是此前参加过西川大战的老突骑,经受过十万人大战场的洗礼。
而飞豹都的主要人员都是来自川康地区的高原草原的骑手,还有部分光州的回鹘、突厥移民的后代。
总体而言,飞豹都的骑兵技术非常好,堪称优秀,可问题是,不是骑马技术好就能成为一支精锐突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