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许怀谦手里的茶壶给抢了,添好水,麻利地生起了炉子。
许怀谦:“???”
主内也不行?
王婉婉忙乎完,转过身见许怀谦还愣在原地,想了想,要是什么也不让许怀谦干,好像也不好。
“二哥,要不你回屋去数些铜板出来吧,大哥每次带了人去要账,回来都会每人给十文钱的力钱。”
这也是为什么陈烈酒一个哥儿能在村里做起收账买卖,陈氏宗族没人出来反对的原因。
十文钱看着是不多,可也能买两斤米了。
在地里刨一年的庄稼,也不见得有个几百文,而跟着陈烈酒一天就能有十文钱。
诚然不可能每天都有,但只要一个月能有个几天,攒个一两斗米,也能让家里日子好过上许多。那陈五家以前穷得都快饿死了,跟了陈烈酒都能吃上饱饭了。这带的可都是陈氏宗族的人呐。
“好。”许怀谦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想到昨天陈烈酒把身家都交给了他,总算找到个活的他,点点头,去卧房把钱袋找了出来。
可他一拿,昨天鼓囊囊的钱袋子,现空得就剩一个底了。
里面除了几串铜钱和几个银角子外,一个银锞子都没有了。
许怀谦面色一僵。
他依稀记得早上陈烈酒起床的时候问他要过钱。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
——钱袋子里有帮钱庄收的账,我得拿回去销账。
意思就是,他拿走的那些全都是钱庄的钱。
剩下的这些才是他的家当???
这怎么行?
陈烈酒对家人的态度一向是,有难他来当,有福一起享。在他看来,上县城,就是一个有福一起享的举动。
乡下没有任何娱乐,永远都是青山绿水,再喜欢的人,对着这一成不变的环境,也会腻的。
但城里就不一样了,城里有数不清的酒坊瓦舍,川流不息的人群,每天都有好多新鲜事,新鲜人,过一段时间不去,还会冒出很多新鲜铺子。
瞧着就比乡下鲜活。
这样一起全家人出行的举动,很是难得,许怀谦不去的话,他会觉得很遗憾。
况且现在都四月了,早过了风吹在脸上刺疼的季节了,正适合出游,不冷不热的,要是等到五六月入夏,日头开始热起来了,就算许怀谦想出门,他也不会准许了。
可许怀谦不这么想,他宁愿在家宅死,也不愿意顶着一张貌若无盐的脸在大街上丑死。
陈烈酒口水都快说干了,最后还是出门除草的王婉婉回来了,看许怀谦不住地拿手搓脸,脱下草帽,灵机一动:“要不我给二哥做一顶幂篱吧,垂在脚边,既可以遮脸,又可以挡风。”
许怀谦停下了坚持拒绝不出门的理由,颔首同意:“好吧。”
然后陈烈酒和陈小妹就以一种,我们说了半天,原来你就在纠结这事的疑惑脸,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王婉婉熬夜做了一顶幂篱,还手快的帮许怀谦裁了一身新衣,由于时间太赶,她没做什么样式,就是一件很普通的纯白的衣服。
许怀谦却不在意,他这具身体瘦是瘦了点,但个子高啊,目测有一米八几,穿上衣服,戴上幂篱,看不到脸,配合他那细瘦个高的身材,顿时古装剧里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的感觉就来了。
果然。
想要俏,就得一身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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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穿的可不是那种纯白色的孝服,但是这么比喻也没差就是。
一大早,陈烈酒他们由着许怀谦折腾,等他穿着一袭白衣气宇轩昂踏出门的时候,太阳早就高高挂起了。
陈烈酒借了牛车来把几头死狼装好,靠在牛车都快睡着了,看到许怀谦戴着幂篱包裹得严实地出现在他面前,抹了把嘴角睡得正香的口水,含糊地问:“可以走了吧。”
“走吧。”许怀谦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