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轴轻响,一缕栀子幽香先于人影飘入,
少女蓝白裙裾荡起温柔的弧度,堪堪停在莹润如玉的膝头,绸缎般的乌黑发垂落腰际,
见她来了,高启兰手机屏光倏然熄灭,扯出略生硬的笑。
黄瑶恍若未觉那抹疏离,梨涡盛着蜜糖般的甜软:
“姑姑也在呀。”
闻声,病床上的晓晨瞬间睁眼,眸底涌上灼热的喜悦:“快坐。”
黄瑶微微颔首,将保温盒轻轻放在病床的小桌上。
高晓晨支起身子掀开盒盖,家常菜色在顶灯下泛着温润油光,尽管不是瑶瑶亲手做的,他依旧欢喜得像吃到了世间珍馐,一面咀嚼着,一面疼惜道:
“之后要不让跑腿的送吧,你这公司医院来回跑的,太辛苦了。”
“不辛苦的,还是学习整理公司财务的事,就是学的太慢了,今天还碰到一笔账不会做,”
高启兰顺嘴问道:
“什么账?”
“好像是爸爸吩咐打给香港那边的技术服务费,但具体内容宋总没讲,可能嫌我笨吧。”
高启兰面色微微凝滞,晓晨则笑道:“你哪里笨了,估计是那个宋总最近太忙了没空教你,别往心里去。”
他伸手揉了揉黄瑶的发顶,动作亲昵而自然。
少女瓷白的小脸绽开笑靥,仿若冰雪消融、春水潋滟,直叫晓晨的心软作一滩水。
高启兰的嗓音却如薄刃划破暖意:“那笔账什么时候转的?”
黄瑶羽睫轻扇,凝神思索的模样纯真得惹人心尖发软,“应该是哥哥出事前两三天吧,”
转向高启兰时,杏眼里盛着山涧清泉般的澄澈:
“姑姑,怎么了?”
高启兰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指尖却已掐入掌心。
是夜,病房静谧无声,晓晨目光贪恋描摹着沙发上少女的轮廓,待她呼吸渐匀才阖目睡去。
而另一侧,启兰始终难以入眠,她凝视着晓晨安静的睡颜,内心愈发崩溃,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他受伤,是高启强谋算的结果,她最信任的大哥,究竟还隐藏了多少骇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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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犹如潮水漫过玄关,将少女纤细的身影吞噬其中。黄瑶指尖刚要触及壁灯开关,却瞥见楼梯转角处一道晦暗人影。
高启强的轮廓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爸爸?”少女的声线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好似受惊的夜莺,“您怎么坐在这儿?”
没有回声,月光从落地窗斜入,为男人面庞镀了层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