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眼角的余光便瞥见太子殿下破皮红肿的下唇,喉头一哽,才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婢、婢子失言……”
“我没事。”薛绥神色如常,仿佛没听清她方才的话,“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你可受了伤?”
“婢子无事,但……关侍卫伤得不轻……”
小昭声音微哑,忙转了话头:“昨日关侍卫察觉异动,孤身出去察看情况……离开前留了护卫,又叮嘱婢子警醒些……却万万没有料到,贼人竟能避开外围护卫,潜入内室,还用了下作手段……是婢子无能,没有护住姑娘,还让关侍卫遭遇伏击,身受重伤……姑娘,您罚婢子吧……”
薛绥轻叹一声。
萧定山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又精心部署,针对每个人布好陷阱——调虎离山除掉关涯,迷倒她与小昭,引开或解决外围守卫,自然可以得手。
“此事不是你疏忽,是贼人太过狡诈。你已尽力了,起来吧。”
小昭偷偷睨了一眼太子殿下,见他神色自若,仿佛没有听到她刚才冒犯的话,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嗯,可怜关侍卫失血多,如今还昏迷着……婢子方才便是在那边帮忙照料。”
医官也适时补充道:“只要不再出血,熬过前三日,便无性命之忧。”
许是小昭的话提醒了他,医官下意识地看向李肇的嘴唇,微微诧异。
“殿下的伤,也该好生料理一番……”
李肇道:“孤无妨,皮外伤,晚些时候再说。”
医官识趣地闭了嘴。
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启禀殿下,贼首萧定山已被擒获,其手下四名死士,三人毙命,一人重伤被俘,现已押至大营……请殿下示下!”
“严加看管。孤稍后亲自审讯。”
李肇周身气压骤降。
方才那温存模样不见踪影,又成了杀伐决断的储君。
他问:“贤王妃如何?”
来人道:“回殿下,王妃受了惊吓,倒无大碍,只是嗓子被烟呛得厉害,已在营帐安置。贤王殿下说,此事因他别院守卫不严而起,心中多有不安,待殿下得空,要亲自来赔罪。”
“知道了。”李肇颔首,目光深深看了薛绥一眼,声音放柔了些,“孤去处置那萧定山。你好生歇着,晚点再来看你。”
薛绥看着他的眼,心照不宣地一笑。
“军务要紧,殿下自去忙。”
望着李肇大步离去的背影,她松了口气。
走了好。免得他在这儿,医官束手束脚,小昭也胡思乱想,徒增尴尬。
“姑娘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薛绥无意识抿了一下有些痒痛的唇,心头微跳。
崖洞里炽热的气息,温暖的怀抱,几乎失控的亲密……如烙印般清晰。
“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波澜,移开目光,看向医官,“劳烦先生了。”
小昭看着自家姑娘清冷如初的侧脸,不再多问,扶着她躺下,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那姑娘好生歇息,婢子就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您吩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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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苍安排好外围警戒,匆匆追到帐外,正好看到李肇和来福过来。
他盯住李肇嘴上的伤,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凑上去问:“殿下,您这伤……要不要紧?是摔的?还是被那姓萧的狗贼打的?”
来福公公见他这么不识趣,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带双关地提醒他。
“殿下救人心切,恶斗萧贼,受些小伤,也是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