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王彦章与赵文忠四人盘坐在帐篷里,正检查着弓弦、横刀,这些都是瞒天虫帐下的,都是好东西,只是可惜没有铁铠,不然这次行动会更稳妥点。
外面传来脚步,随后便听到之前送他们来的那个小娃娃探着脑袋进来,对他们说道:
“郭头喊你们去帐内。”
王彦章起身,然后带着赵文忠几个出了帐,只走了几步便来到了一处大帐外,然后便钻了进去。
里面,那个叫瞒天虫的正抓耳挠腮,而郭绍宾在看到王彦章他们来了后,直接起身,然后拉着瞒天虫走了出去。
乌云遮蔽着月亮,营地乌漆嘛黑。
众人只能在营地篝火余光中,由瞒天虫带领,七拐八绕走到一处营帐。
那边正有几个披甲的草军正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然后王彦章等人走了上去,直接捂住了他们的口鼻,随后用短匕结果了他们。
最后郭绍宾带着王彦章、赵文忠进去了,瞒天虫被留下。
听着里面的闷哼以及拳脚声,瞒天虫焦躁不安,这一次他脱不了干系的。
一路上走来,虽然没撞见人,但在营地内人多眼杂,指不定就有人看到了他们。
一旦明天发现这个使者被杀了或者是被劫了,那自己一定,不行,他得和这些人一起走。
可只要一想到这个,瞒天虫就是钻心的疼啊,他攒下的家当全放在大帐里,那两个小婢也就就算了,不要了,可那些钱、布,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里面的那个使者并非什么硬汉,很快郭绍宾就带着王彦章、赵文忠出来了,其中只有郭绍宾手里带着血,边出来边用抹布擦着手。
看到脸色都有点白的瞒天虫,郭绍宾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
“我都没想到这使者这么好杀!我都有点想割了柳彦章的脑袋了。”
听了这话,瞒天虫的脸更白了,忙哭丧着小声道:
“我的郭头啊,这也就是营里没人防备这事,那使者本就是单独几人来,柳彦章也没给他派护卫,可其他那些个小帅,哪个帐里面不躺十来号人?就我那破帐,不都养了七八个?”
说完,瞒天虫透过帐篷的缝隙往里面瞟了一眼,只是一眼,他就吓得收了回来。
顶着浓烈的血腥味,瞒天虫说话声音更小了,期期艾艾道:
“郭头,我想回保义军!我觉得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郭绍宾却笑了,拍了拍瞒天虫,笑道:
“老赵啊,你还不能撤,咱黑衣社就指着你呢!你担心这事会连累你?”
瞒天虫下意识点头,然后又猛然摇头,最后苦着脸再次请求:
“这事我真干不下去了,就让我回去吧!”
郭绍宾没有理会,而是说了句:
“放心吧,你要相信咱们保义军,你在这里万无一失!”
说完,他搂着瞒天虫,然后对几人使了个眼色,最后顺着原路返回了。
是的,来的时候大摇大摆,回的时候还是大摇大摆,这就是草军的营地。
……
翌日,中都城北野渡口,一片喧嚣沸腾。
汶水上,近百艘巨舟横亘在水上,因为渡口比较小,大量的船只都只能一字排开停泊在中心,然后由小舟划着将物资运输到大船上去。
赵怀安带着一帮军将,站在那边扎出来的芦篷下,亲自坐镇现场。
他对负责度支的杜宗器再次叮嘱:
“船上空间有限,我们只能带七日粮,此外都要给战马腾出空间。”
“还有一切都要快!甲械、干粮、药品、箭矢这些都要先装船,后面确定好贼帅位置全军就要立刻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