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横扫,九条水龙齐颈而断。
但王乜也因精血损耗过度喷出一口黑血,身形摇晃着坠向河面。
“小子纳命来!”
赤角大长老大叫着将骨杖当头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王乜突然抓住岸边垂柳。
柳枝在他手中化作翠绿剑光,轻轻一荡便借力飞出百丈。
落地时他踉跄着单膝跪地,七窍都渗出血丝。
“追!
他已是强弩之末!”
王乜抹去眼角血迹,突然笑了。
他伸手按在身旁古树上,整棵树的生机瞬间被抽干,在掌心凝成一柄枯木剑。
“来啊!”
枯木剑横扫,剑气所过之处,追兵纷纷退避。
但每挥一剑,王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当第三十六剑斩落青翼长老半片骨翼时,他持剑的右臂已经布满龟裂的血纹。
“噗——”
玄鳞大长老的逆鳞终于突破防线,在王乜胸口撕开一道尺长的伤口。
他踉跄后退,背靠断崖才没倒下。
“继续跑啊?”
赤角大长老独眼中闪着残忍的光。
王乜吐出一口黑血,突然并指成剑刺向自己眉心。
一道纯粹到刺目的剑气自天灵贯出,在空中化作万千剑雨。
“这小子凝神为剑……”
三大部族的长老们骇然暴退。
等剑雨消散,崖边只剩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半截插入岩壁的枯木剑。
“这都不死?!”
青翼长老声音发颤。
十里外的山道上,一个血人正扶着岩壁艰难前行。
王乜的右眼已经肿的睁不开,左腿露出森森白骨,每一步都在石面上留下血印。
他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夭夭给的药丸。
药丸早已被血浸透,却还留着淡淡香气。
“狗日的……”
王乜咧开染血的嘴,“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老子就是祸害,哪有这么容易死掉……”
话是这么说,但王乜此刻的虚弱肉眼可见,确切地说是惨不忍睹,奄奄一息。
王乜的右腿已经没了知觉,白骨支棱着拖在身后。
他拄着断剑,摇摇晃晃地向前迈步。
第一步,断剑深深插入泥土;第二步,左膝一软跪倒在地;第三步,他用牙齿咬住剑柄,硬生生把自己拽起来。
“我日……”
血沫从嘴角溢出,“老子还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