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我远远离开,她便不会再为难你……”
玄薇恨恨道:“谁知她竟然叫云端那恶贼去对付大娘和不二门……还差点害死星儿……”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玄薇这话讲得斩钉截铁。
洪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讲话。
玄薇讲的都是事实,玄采所作所为,的确愧为人母。
但她对玄薇和星儿的关切和爱护,却也是真心实意,并非惺惺作态做给人看。
尤其是先前又解了他的绝望困顿,不然……自己死活不论,姐姐黄柳必定己经香消玉殒。
人心,非墨线可量,非泾渭可分。
其幽微深邃,恰似混沌初开时的星云,光明与晦暗交织,炽热与冰冷共存,非是简单的好坏,善恶,黑白便可加以区分。
爱恨情仇,常如藤蔓纠缠,难辨其根。
那予你刻骨温暖者,亦可能带来锥心之痛;那施你致命一击者,或也曾予你一线生机。
守护与毁灭,牺牲与掠夺,慈悲与冷酷,这些看似冰炭不容的质素,往往同栖于一颗灵魂的暗室,在命运的罗盘转动下,悄然转换其位。
人性之复杂,在于其并非凝固的顽石,而是流淌的江河。
时势如风,境遇如岸,皆能使其改道、激荡、或沉淀出不同的色泽。
一念之差,可成燎原之火;一隙之光,亦能照破无明。
没有纯粹无瑕的圣人,亦无彻头彻尾的恶魔,有的只是在命运洪流中,不断挣扎、选择、并因此被塑造的凡人。
但究其底色,永远是那难以言喻、无法归类的混沌之灰。
洪浩知晓现在讲什么都是枉然,当下叹一口气,也不多言。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治疗玄薇的渐冻符为第一要务。
玄薇体内那源自星儿、又被她强行压制的渐冻符,虽非立时发作的致命威胁,但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侵蚀着她的生机本源,更时刻提醒着那曾经濒临失去骨肉的巨大恐惧。
洪浩心知肚明
,此符一日不除,玄薇便一日不得安宁,星儿未来的隐患也未曾真正消除。
“玄薇,”
洪浩看着怀中皱纹满面、白发苍苍的妻子,满怀柔情:“那渐冻符……不能再拖了。
我体内朱雀之力己复,此刻便为你消除。”
玄薇闻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红晕,随即又化作扭捏:“可是……星儿刚睡下,万一……”
洪浩轻轻摇头,目光温柔:“放心,他睡得正沉。
况且……”
他顿了顿,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凉与轻颤,“你我夫妻,久别重逢……此乃天经地义,亦是……疗愈之道。”
一边动嘴,一边也就动手了。
玄薇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仿佛冰封的河流终于迎来春日的暖阳。
她闭上眼,双臂环上洪浩的脖颈,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
三年的分离,无尽的担忧,此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渴望与依靠。
洪浩手臂用力,将她横抱而起,走向内室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
他将沉睡的星儿小心挪到床榻内侧,小家伙呼吸均匀,浑然不觉。
随即,他再无犹豫,俯身压下……玄薇自然是娇滴滴都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