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极了!
我觉得能考上联大真的是太好了!”
“这么夸张?哪个先生的课你没听过啊?”
“神奇之处就在这里啊!
这些先生们的课我明明都听过的,可他们上课都很少看提纲,经常是想到什么讲什么,还讲得头头是道的。
即便是讲之前讲过的内容,也总是能听到新东西,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这时,陈确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甜甜的蜜食:有蜜天冬、蜜凝枣、香橼片、红绿丝、糖橘饼……红红绿绿地堆在一处,十分诱人。
“哎呀,这么多好吃的?都是给我买的?”
陈确铮笑着拈起一个糖橘饼,塞进到廖灿星嘴里。
廖灿星的腮帮顿时鼓起圆圆的一块,含含糊糊地说:
“好甜呀,你也吃呀!”
陈确铮摇摇头:
“说说看,你最喜欢哪门课啊?”
廖灿星歪着头想了想:
“最喜欢嘛……因为才刚开学,我还要再多听听再告诉你!
不过现在我很喜欢上罗庸先生的课,他讲《论语》实在讲得好极了!”
“怎么个好法?”
“以前我是最不喜欢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了,一提到《论语》,便是什么‘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种老生常谈,简直让人想睡觉。
可罗先生讲的《论语》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孔老夫子活过来了似的!”
廖灿星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一阵湖风吹过,廖灿星的耳边的头发飘起,黏在了嘴边的糖霜上,陈确铮抬手将那发丝轻轻拨了下来,用手指为她擦了擦嘴角。
廖灿星正讲到兴头上,手里的美食都忘记吃了。
“我喜欢文学没错,但我平日里看的尽是些白话小说或是外国小说,对那些文绉绉的古文心里总是有些排斥的。
可奇怪的是,明明曾经觉得索然无味的东西,让罗庸先生一讲,立马就生动了起来!
先生让我意识到,虽然《论语》这本书问世已经两千多年了,但至今对我们都非常有用处。
他说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许多烦恼都能在《论语》中找到答案,他当时还在黑板上写下‘力行’两个字,他说论语不是用来‘读’的,而是用来‘做’的!
先生还说,求仁才能得仁,以《论语》的见解力行亲证,才能真正有所感悟!”
陈确铮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廖灿星,天上的云没有动,抽烟的船夫没有动,湖中的小船没有动,他的心却悄悄地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