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根去掉还能活?”皇后有些不放心,加重语气问道。
“断掉烂根是唯一救治这株姚黄的方法,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找几名经验丰富的花匠来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姜梨笑着道。
若是有其他法子,又何许将姜梨请进来。
皇后看向太后。
“不必了,哀家信你。”太后道:“这株姚黄若是能够救活,自然是好的,若是救不活了,也只是顺应天时,哀家断然不会怪你。”
这就是给姜梨吃了颗定心丸,也是警告皇后,若是这株姚黄死了,也不能拿姜梨问罪。
皇后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姜姑娘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宫里那么多公主,太后没有几个亲近的,她一个商户女,太后却看重的很。
“姜姑娘,既然太后发了话,你便照着你的法子救治就是。”皇后温和的笑着道:“需要几个花匠,什么材料你只管跟我说。”
姜梨也不推辞,大大方方要了花匠和刀剪等工具,亲自督促着花匠将牡丹挖了出来。
太后觉得有趣,也不急着回寝殿,让人将椅子搬到远处的阴凉处坐下,安静的看着。
太后不走,皇后自然也不好走,便都在旁边看姜梨如何救治牡丹。
挖出来的牡丹根须果然烂了依傍,姜梨要来烈酒,将小刀和枝剪用酒仔仔细细的浸泡过了,又除去牡丹根部的泥土,将烂根全部仔仔细细剪去,又用草木灰将断根的地方抹上,这才让花匠将种植牡丹地方的泥土全部挖了换一遍。
皇后好奇道:“这牡丹根烂了剪去倒也说得通,为何连这土也要全部换一遍。”
“这是为了防止这样的土种下去继续烂根。”姜梨解释道。
几名花匠很快便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姜梨让花匠先在坑底撒上草木灰,上面铺上一层碎石,才将新鲜的泥土填上。
栽种的时候,姜梨那耐心指导花匠道:“不能栽种过深,只需要将土埋到根脖子就成,最多高出一两指头,若是再深,便容易烂根了。”
花匠按照姜梨的法子将牡丹栽上。
姜梨又剪去多余的枯枝黄叶,这才直起身,眼底带着笑意,“太后,这株姚黄若是能活,这一个月便可抽出新芽。”
太后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瞧了半晌,忽然笑起来:“好!哀家倒要看看,这株姚黄能不能如你所说,枯木逢春。”
皇后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姜梨有条不紊地指挥花匠浇水、培土,动作利落又专业,心里暗暗称奇。
她原以为商户女子懂些花草不过是皮毛,却没想连宫里的老花匠都束手无策的姚黄,被她三两下整治得有了生气。
“若是这姚黄真能活过来,本宫定要重重赏你。”皇后笑着道。
“能为太后和娘娘分忧,是民女的福气,不敢求赏。”姜梨进退有度,神情自若,让皇后隐隐有些好奇。
承安伯府虽然世袭爵位,但严格说起来,也算不得勋贵世家。那些勋贵世家精心教导出来的姑娘,在太后面前也未必能够从容自若,姜梨一个十多岁的姑娘,又是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的。
太后笑着站了起来,“这花若是能救活,不光皇后要赏,就是哀家定然也是要赏的。”
姜梨谢了恩典,又叮嘱了花匠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后看时辰不早,这才放姜梨出宫。
皇后让玉蛾亲自送姜梨出宫。
顺伯的马车已经等在宫外,看姜梨出来,锦儿先跑了过来,“姑娘,你终于出来了。”
姜梨望着她笑笑,“我跟你说过,不用这里等着,我出宫可以自己回去。”
“你一人进宫,婢子不放心。”锦儿打量着姜梨,圆圆的脸上满是关切,“皇后娘娘传你进宫,有没有为难姑娘?”
“皇后娘娘为难我做什么?”姜梨边说边往马车边走,“太后宫里的那株姚黄有些萎了,皇后娘娘传我进宫是去救治那株花。”
“哦!”锦儿鼓了鼓腮帮,又后知后觉问道:“那若是那株姚黄救治不活,姑娘会不会被娘娘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