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没有去铺子,一整天等在屋子里,虽然翻着账本,但不时抬头望漏壶。
夷姑笑着道:“娘子,姑娘已经不是以前让你处处操心的时候了,您大可放一百个心,定然不会出岔子。”
薛明珠笑着道:“皎皎就算是再沉稳,也只不过是个姑娘家,太后亲临花圃这样大的事,我这做娘的哪里能不操心。”
“娘子大可放心,这次定然顺顺利利。”
“你怎么知道。”
“今日我刚出门,便看到一个卖糖人的老头从门前经过,手里正拿着糖做的喜鹊登梅。”夷姑笑着道:“有这样好的兆头,姑娘这次定然顺利。”
薛明珠听夷姑这样说,笑着点了点头,“若是这样说,倒真是好兆头。”
两人话音刚落,夏缃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娘子,姑娘回来了。“
薛明珠立刻起身,“回来了吗?那我过去看看。”
夷姑和夏缃抿唇笑着对视一眼,跟在娘子身边多年,还从没有见她什么时候这样心急过。两人跟在她身后,一起往漱玉轩来。
姜梨刚好进屋脱下斗篷,薛明珠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皎皎,今日很顺利吧?”
姜梨还没有开口,锦儿已经笑着出声,“夫人。”
她眼眸晶亮,圆脸上的梨涡盛满笑意,“晏将军。。。。。。”
“就你多话。”姜梨笑着睨了她一眼,锦儿实时闭了口,笑吟吟的望着薛明珠。
“皎皎,你有什么事瞒着阿娘?”薛明珠望着女儿。
姜梨走到她面前坐下,坦然道:“阿娘,我答应嫁给晏行了。”
薛明珠脑中嗡的一声。这事来的太突然,让她一时没有适应。
“阿娘,我是答应了他,但我也想听听你的意思。”少女一脸真诚,望着母亲。
薛明珠眼眶突然湿润了。她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努力控制住心里内心五味交集的情绪,“晏行很好,阿娘没有意见。”
锦儿不明白这明明是喜事,为何娘子却很伤心的样子。她收敛了笑,有些无措的扭着手指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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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妃坐在上首,目光阴沉的望着下面的林祎。
“先生当初说让王爷纳姜梨为侧妃,便可以得到太后相看。如今姜梨好好的,王爷却遇刺身亡。王爷在世时对先生不薄,先生就没有想过,要为王爷讨回点公道?”
林祎坐在下首,神情晦暗不明。
“王爷对某有知遇之恩,他遇刺,某的哀伤不比王妃少。只是刺杀王爷的刺客已经抓获,王妃想让某如何给王爷讨回公道?”
秦王妃眸子眯了眯,眼里带些厉色,“王爷之所以遇刺,是因为去了李家的庄子上,若不是为了姜梨,王爷为何要去李家庄子?又如何会遇到刺客?”
林祎垂头默然不语。
“不管怎样,王爷都是为了姜梨。”秦王妃苍白着脸,“这事由先生而起,还需先生有始有终,给王爷和我一个交代。”
林祎抬眸,“王妃想要让我如何?”
“既然王爷已经死了,姜梨也不能好好活着。”秦王妃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给先生护卫,但先生必须给王爷一个交代。”
林祎想起大觉寺那日,少女脸上的淡漠,喉头滚动了几下,哑声道:“某,明白了。”
秦王妃神色松了松,“事成之后,我定重金相赠,日后先生与秦王府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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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二十六,安王回平阳。
皇上赐给他一座宽敞的府邸。一回来,他卸甲洗漱,先去见了皇上,再去见了太后。
阔别几个月,安王比上次回来时更沉稳了些,“皇祖母,你身体可还好,孙儿又见到您了。”
太后凝视他良久,眼底有些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