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有些兴奋,在经历了许多低谷之后,崇王世子于她,是最好的选择了,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新房,将替代她的假新娘打晕,自己换上新嫁衣,等待礼成,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了。
她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这又有什么错呢?
头脑简单的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计策,压根不可能成功。
首先,新娘子身边,有随行的嬷嬷和众多婢女,外面还有守着的值夜嬷嬷,一院子的人,纪羡鱼除非会隐身术和遁地术,不然她肯定连新房都进不去,就更别提打晕新娘,换上新嫁衣了。
其次,林泳思交给崇王的一封中山王的亲笔信,已经将路上发生的事的前因后果大致说明了,在信中,真正的纪羡鱼被人所害,已经死了,中山王和谈的诚意十足,这才送来纪氏宗族之女。
崇王知道,并且接受了这一变故,还愿意为世子的婚事大操大办,本身已经说明态度了,新娘是谁不重要,外人以为是纪羡鱼就够了。
最后,纪羡鱼沦落青楼,早已失了清白,这样的残花败柳,漫说堂堂世子,但凡有点血性的男子都不会要。
她得多无知,多自大,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本就应该围着她转呢?中山王府教育出来的,哪怕是庶女,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吧?
林泳思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他以前觉得纪羡鱼虽然不算绝顶聪明,但至少有点脑子,很会权衡利弊,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她确实有点小聪明,但这点小聪明全用在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愚蠢得可笑!
林泳思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打断了纪羡鱼依然沾沾自喜地臆想。婚宴之上,崇王世子带着新娘来敬酒时,在场的宾客已经看清新任世子妃的脸了,并不是眼前这个无知的女人。
她今天半夜才逃出世子府,这半个月想来一直被困着,行动受到很大限制,她所有不切实际的谋划,肯定全部落了空。
他冷声问:“说吧,大婚当日,在新娘进府后,你都干了什么?”
纪羡鱼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不甘:“什么也没干。”
她能老老实实地呆着?骗鬼去吧!
对上林泳思怀疑的视线,纪羡鱼突然很泄气:“真的什么也没干,我被两个嬷嬷带着,一直在宴席上上酒水,来来回回,去的地方,只有酒窖和前厅,根本脱不开身,跑到后宅去。”
她当时真的很沮丧,似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她似的,让她一刻不得闲,跟个陀螺一样,忙到崇王世子毒发身亡,府里乱做一团,她也被集中看管起来。
说到底,世子府里不应该有她这号人,所以她趁守卫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十分顺利地又躲回之前她醒来时的那个偏院。
这偏院一定荒废许久,连扫洒之人都躲懒,桌上有厚厚的灰尘。
这些天,她一直都躲在此地,居然出奇地安全,要不是她饿得实在受不了,还能再多坚持几天。
世子府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劲,府里的下人越来越少,守卫却越来越多,她昨天偷跑出来找吃的的时候,差一点就被抓了。
也正因此,她知道世子府再呆不下去,才于今天夜里,悄悄地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