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笑着掖了掖毯子。
“打建奴用封锁之策没问题,防御得当三年就能困死他们,可左大人你知道么,赋税又涨了,去看看百姓们的日子吧!”
“我希望你好好的看看,把这里的惨状给朝堂的众人看看!”
余令站起身,直接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
“众正盈朝的大臣们,去看看大明九边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吧!
看完了之后再想想何为正,别让后世之人戳着你们脊梁骨骂!”
“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
余令脚步一顿,嗤笑道:
“这话我是信,可为什么我说我为人和善你们都不信呢,为什么要对我行灭族的毒计呢?”
“好好休息吧,也想想什么是正!”
余令走了,左光斗望着钱谦益,钱谦益点了点头,喃喃道:
“守心说的没错,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延绥、甘肃、宁夏盗匪成群!”
“是地方官员不作为么?”
“辽饷半数源自田赋加派,我看到的这里是官吏借机私派,百姓活不了,舍弃了田地,成了盗匪!”
望着欲言又止的钱谦益,左光斗低声道:
“直说吧!”
“这话已经很直了,如果继续加派,如果盗匪里有人振臂一呼,这些流寇就会成为反贼,那时候天下必然大乱!”
“这怎么可能?”
钱谦益双眼空洞了起来,喃喃道:
“是啊,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等走了这么一遭,怎么说呢,言语形容不了其万一!”
“遗直,这边的百姓真的要扛不住了!”
钱谦益晃了晃脑袋,回过神继续道:
“我离开京城前就说了,哪怕余令不愿跟我们一路,我们也不得罪他,可为什么要害他!”
“他是浙党!”
钱谦益一惊,惊骇道:“不可能!”
“刘廷元知道么,浙派官员之首,余令虽不在京城,可他却在京城里为余令奔走造势,余令入内阁都是因为他。”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袁万里,林不见这两位也是浙派官员,你说这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
钱谦益愣住了,忽然又笑了。
“遗直,我想你们是真的错了!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余令,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是怎么说朝堂官员的么?”
“怎么说?”
“王八蛋!”
“什么意思?”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把文人该谨记的“八端”全都忘了,所以他管这叫王八蛋!”
左光斗想发火,可又不知道冲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