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回道:“是有所耳闻。”
柳玉微微停顿了一瞬,又压低着声音补了一句,“这场大火可是殿下安排的?”
梁王面上波澜不惊,沈默了半晌,才幽幽道:“正是如此,可那又如何呢?”
“秦肆这阉党办事狠厉,不留情面。本王此次只是动了些恻隐之心,想将那无辜女子救出来罢了,又怎知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柳玉闻言,眉间微蹙,似是并不信任梁王的言语。
梁王既已打算自己动手救人,又何必特地在此前就告知他关于青黛入诏狱之事。又正好是在他进入诏狱的同一天,梁王才派人放了火。
凭梁王的力量,又怎么会调查不到他的行踪?
只怕是用意匪浅罢。
柳玉面色有些凝重,轻轻地合了合眸子,掩去眼底蕴藏着的点滴心事,轻声道:“那殿下可知……那无辜女子也已经在大火中丧命?”
梁王顿了一下,面上的笑意逐渐地转成了悲痛,颇为无奈地长嘆一声道:“若是没有这场大火,她也会死在诏狱的酷刑之下……如此,倒是长痛不如短痛了。”
柳玉抬眼,眸光微微颤动着。
他紧紧地盯着梁王,似乎要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最终仍是一咬牙道:“下官已经知道答案,便不叨扰殿下了。”
“告辞。”
他并未施礼便已转身离去。
梁王看着柳玉离去,仍旧稳稳地坐在明间的主位上。
眸光十分沈稳,未有一丝动摇,只是蹙起的眉宇透出几分嫌恶之色。
一颗棋子既已无用,便能丢弃。
他抬眼看着外头颇为明朗的浅蓝天空,上头有稀稀疏疏飞过的鸟群,这时竟已是初春时节。
算下来,便是这段时间了。
他手中有着可以调动天下三军的虎符,虎符在手,便是掌握着很大一部分的主动权。
且不说懦弱皇帝,那处心积虑想夺权的秦肆,底下的那群阉党,又怎么敌得过他的数十万精兵?
他有了地利人和。
如今,只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