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讲学……”
东方情白想了一下:“太子殿下弱冠后,秋季三月在东宫搞得那种讲学,完了冬初还要考试的那种?”
柳汀点头:“正是呢!”
“我不想去。”东方情白皱眉,“我好讨厌考试啊。”
司徒悯灯的眼风将他轻扫:“阿汀,他这个人不学无术,坐不住的。”
柳汀嗯嗯点头:“这样呀。”
“谁讲的!”东方情白誓死争一口气,“我要去!”
柳汀伸出三根手指:“去了要在东宫闭关修学三个月的哦!”
东方情白:“我去!”
刹那,雪山飘然然的腾起一些细小的雪花,柳汀挥手与他们作别,将小兽放进了东方情白的怀中,临了,摸了摸它的小毛脑袋夸赞一句:“真是好漂亮的眼睛呀。”
待到柳汀的身影从雪山的小道上彻底消失,东方情白忽地被一道凶悍的雪气吹的浑身凌乱!
他整个人呆呆地立在坟前:“喂,司徒悯灯,你这个小气鬼!”
怀中的小兽抖了抖毛发的积雪,忽地小小地“嗷——”了一声。
红发小鬼王同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蓝赤色眼珠子对视上,一鬼一兽僵持片刻,司徒悯灯伸出了手,苍白的指节抚过柳汀抚过的毛发,忽地朝下,生生地抠掉了幼兽一只眼珠!
小幼崽吃痛惨叫着从东方情白的怀里蹿起,闷头乱跑很快消失在了雪山里。
东方情白看着司徒悯灯沾满鲜血的指尖上浮着的那颗蓝色眼珠,震惊道:“你干什么!”
司徒悯灯淡然地捏爆眼珠:“凭什么和我一样,凭什么说它的漂亮。”
“妈的你有病!”
东方情白一袖子抽过那缕骄傲的魂魄,转头顺着雪中的小脚印追远了。
在四处皆白的雪山里找一团白花花的小东西的难度,不亚于在沙漠里找一粒沙,东方情白从天亮找到天黑,找到两眼发直,也一无所获。
他躺在大山两面的交界处,脑袋枕在青苔石上,双腿高架雪松枝子,仰看夜天的星子哀怨:“妈的,就这么跑没了。”
顷刻,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伸过来脑袋:“这位爷爷,你有没有吃的?”
东方情白看着那张脏兮兮的脸楞了足有十个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指着脑门问:“你叫我?”
“爷爷。”行乞的少年眼光瑟缩了一下,小声地重复,“爷爷,我好饿。”
东方情白:“……”
少年人的破衣服里钻出来一个小毛脑袋。
他低下头说:“小狗和我都很饿。”
“你捡到了!”东方情白将小兽从他怀里薅出来,看着空洞的那只眼睛,痛心疾首地叫道,“太子梅送我的礼物啊!司徒那鬼真对不起你!小东西我保证,我一定找一只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给你安上!”
东方情白将小兽夹在咯吱窝里兴高采烈地往森林里走,身后传来渐远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那个褴褛的可怜人朝反方向的雪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东方情白问。
少年蓦然回头:“我叫储还真!”
“家里人都死光了没?”
“嗯。”他点头。
东方情白说:“那跟我一样嘛。储还真,我有一个木屋子,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