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的马车宽敞舒适,但坐四个人还是略显局促。
方刻还是老位置,坐在角落里,林随安挤在了方刻旁边,被瞪了好几眼?也死皮赖脸不肯挪屁|股,给花氏姐弟留了大片的发?挥空间,生怕这俩打起?来殃及池鱼。
花一棠和?花一枫,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一个如临大敌,一个云淡风轻。
花一棠:“二姐何?时做了御书使?”
花一枫:“一个月前。”
“为何?我不知道?”
“三娘说,你和?随州苏氏在打群架,忙得很,这等小事不必告诉你。”
“这是小事?!”
“区区一个闲职而?已。”
“我不是说御书使,我是说白十?三郎!”
花一枫眨了眨眼?,“白十?三郎学识渊博,为人谦和?,家世好,长得也不错,有何?不妥?”
花一棠张了张嘴,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了。
方刻诧异,压低声音,“就?那个长得跟白斩鸡似的白汝仪和?……花二娘?”
林随安点了点头。
方刻“啧啧”两声。
“我看那个白斩鸡不顺眼?!”花一棠皱眉道。
林随安飞快瞄了方刻一眼?,方刻默默用袖子遮住了嘴。
花一枫歪头,“白十?三郎得罪过你?”
花一棠:“他得罪过林随安!”
花一枫愕然,林随安更愕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罪我?啥时候?”
花一棠脸黑得像烧了三年没?洗的锅底,“你忘了?他、他……跟你提过两次亲……”
马车内一片死寂,车轮压着山道,咕噜噜——咕噜噜——
方刻“噗”一声又憋住,林随安扶额。
这都哪辈子的老黄历了,花一棠这货也太记仇了吧!
花一枫瞪圆了眼?睛,看着花一棠哒哒哒拍着暖手炉,愤愤控诉着白汝仪的罪行:“白汝仪这厮,在东都两次向林随安提亲,都是为了逃避陇西白氏的逼婚,他对林随安根本就?不是真心!此等将婚姻当?做儿戏之人,岂能托付终身?!”
花一枫眨了一下眼?皮,“万一……白十?三郎当?时对小安其实是真心呢?”
花一棠火冒三丈,“那他便是见异思迁,更不是个东西!”
花一枫失笑,“所以?,你到底希望白十?三郎对小安是真心?还是不是真心?”
“无论哪一种,他对二姐都不是真心!”
花一枫怔住了。
眼?前的花一棠神色凝肃,眼?神凌厉,虽然容貌还有几分稚嫩,但周身的气势竟已有了兄长的七分影子。
“我不知陇西白氏是出于何?种考虑才想与?扬都花氏联姻,但我知道,兄长与?我的想法肯定一样。扬都花氏,特立独行,绝不会靠着联姻的方式来巩固地位,也绝不会将任何?一个子女的终身幸福压在一桩不幸福的婚姻上,否则,便是大大辜负了兄长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的苦心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