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徐修言竟然会这么听话!
她只顾着思考其他,落了这个问题。
昔日的敌人,竟然拜倒在她女装模样的石榴裙下。换做谁都要得意张扬了,顾文君却皱着眉略带愁绪,这也是个大问题,不妥帖处理,说不定就会惹出麻烦。
年岁过去,马上她就要十七了,越是长大,她女性的特质只会越来越明显。顾文君是怕会越来越装不下去。
是男还是女,是真还是假?
隐瞒身份的威胁始终是把悬在心头的剑,顾文君如履钢丝,只能小心再小心。
深夜的江一片寂静,只有一艘船在水面上行驶。
又一缕夜风袭来,顾文君收紧身上的裙袍,迎风倾听船桨划水的声音,有助于理清思绪,在静夜里思索接下来的路。
“嗯?”
突然,顾文君意识到。
这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本是夏夜,偌大的江东水岸,竟然连虫鸣都没有吗?
船行了半刻钟,还没有开出很远呢,速度还没完全快起来,但这破水荡开的波纹,是不是过大了些?
静到不安的空气里浮动着一丝怪异的凝重,压得顾文君呼吸急促,脸色紧张。
“船家,停船!”
可是顾文君叫得还是晚了。
船家顿住,用力地拿船桨使劲一划,想要抵住惯性改了船只往前的方向。
但船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听话,还是向前飘了一段。
多出的那一点距离,就像是越过了某种死亡警戒线,“刺啦——”有什么紧紧绷着的东西应声断裂了,顾文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轰!”
水底下藏着的可怖存在连声破江而出!
渐出的水花直接撒在顾文君身上,湿了她一身的衣裙。那江水竟然也能使得暗器一般,疾射而出,就犹如落石砸在身上,觉得钝痛。
船剧烈一晃。
顾文君被水掀了满身,更是站不住,直接跌落摔在船板上。
那船家惊呼大叫,扔开船桨就要扑过来:“小姐!”
“顾文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作弄敬王殿下!”数道带着冰冷杀机的声音同时响起:“敬王殿下准许你在江东考虑,可没有让你回京!”
是萧宁晟!
顾文君心神剧震。
她还是低估敬王了,以为他只会派人盯梢。
可是既然她在萧宁晟的拉拢面前迟疑了,萧宁晟又怎么会给顾文君钻空子的机会,早就在返京的路上提前安插了钉子,只要发现顾文君,就直接杀了她。
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顾文君要走,就只有永远留在江东这一个结果。
不是活着为他效命,就是死了增个遗憾。
“你以为你换成女人打扮,就能瞒天过海吗?顾文君,你敢欺骗敬王殿下,就拿你的命来告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