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百战穿金甲,不破九黎终不回。”
随着陈安的话茬,虎字营的军心也达到了顶峰。
“灭九黎,报死仇!”
从晌午到黄昏,热闹的出殡场面早已逐渐消散。
但陈安却一直都没有走,虽然从外表看,陈安不动声色,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陈安已然心脉受损。
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在新坟之中兜兜转转,触摸着每一块石碑,看着每一个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姓名,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络的面孔。
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陈安来到了萧归的墓碑前,坦然而至。
轻轻揩去墓碑上的木屑,目光凝视:“老萧啊,委屈你了,多亏了你,九黎部的追兵没有找到咱们的大本营。”
说着说着,陈安眼角流出了几滴泪珠,捧了一把细土放到了坟头包上。
“你小子怎么就那么傻?明明知道十死无生,却还是义无反顾?”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走得倒是洒脱了,我呢?”
“活着回来的兄弟都说感激你,不过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你就不太在意,死了就在黄泉路上好好等着。”
“等着我把默啜的脑袋带到你的坟前祭拜。”
陈安轻声细语道:“这些年边疆战乱频繁,人如草芥,生死之事更是时有发生,我本来以为获取军功荣升大殿,便是天地归于一命。”
“现在仔细想来,想要天地大同,恐怕只有在征战中走出一条通道。”
陈安掏出酒葫芦,圆润的酒花浇灌在土壤之下。
“这是二狗刚刚最新酿造出来的,他本来是说等你回来要当面跟给你的。”
“他想来祭拜你,可又怕自己来的时候控制不住,所以委托我来。”
陈安留了一口酒后,便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后望向山下的幽山隘,经过这段时间的守土扩边。
隘口的不少老百姓都有了普通而又安稳的日子。
虎字营一时间也获得了不少群众基础。
“二狗将不少活儿都外包给了百姓,张小敬也将部队带得很是规范,大家伙儿都很高兴,这里俨然是咱们的家了。”
“你就好好在家里躺着,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过来看你。”
日落西山,秋风拂面。
一阵微风吹过,扑撒在地面上的白色纸钱忽然卷起。
盘旋在天空之中,久久不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