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表情一窒。
略微有些尴尬。
刘仁轨状若无事的走在李贤身边。
“殿下昨夜为何还专门遣刘讷言来我府上一回?可是殿下身边那位‘异人’还不放心老臣?”
“刘讷……先生昨夜竟到了刘仆射府上?”李贤惊讶,然后急忙解释:“并非刘建军不放心刘仆射,实际上刘建军和本王说过,刘仆射定会阻止陛下为本王平反,他只是……”
李贤话没说完,刘仁轨就恍然大悟:“他是在试探刘讷言?”
李贤点头。
这些聪明人果然只要一提就懂。
刘仁轨呵呵笑道:“那殿下可以放心使用刘讷言了,昨日刘讷言到我府上的时候,那可真是一身墨汁呐!”
李贤一头雾水,但刘仁轨已经龙行虎步的走远了。
……
回到沛王府,李贤径直去了刘建军的院子。
一进刘建军的院子,李贤就发现了不对劲,刘讷言也在,背对着院子门口的方向坐在石椅上,看起来似乎……
年轻了一些?
而刘建军则是亲切的拉着他的手说着些什么。
一见到自己回来,刘建军就兴奋的高呼:“贤子!回来了!”
看见刘建军的反应,刘讷言也下意识转头。
这一下,李贤差点没笑出来。
他知道刘讷言为什么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了。
他原本发须斑白,即便是黑发黑须的部分也都是那种灰白的色泽,可现在,他整个人发须都黑了不少,但那种黑色却又不是正常的黑,而是透露着像是被墨汁染黑的呆板感,没有光泽。
就连脸上都似乎还有些残留的墨痕。
“刘先生这是?”李贤憋着笑。
他有些懂刘仁轨嘴里的“一身墨汁”了。
刘讷言还没说话,刘建军就抢答道:“殿下!这回您可得好好犒赏一下刘先生!
“您知道他昨儿夜里是怎么把信送到刘仁轨府上的么?他觉得自己一身白色儒衫和白发白须太醒目,特地将全身上下用墨汁染黑,连脸上都没放过!
“就这样,还险些被金吾卫发现!
“最后到了刘仁轨府上,又差点被守门的奴子当成要饭的给驱出去,若不是刘先生机警,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当场就得被金吾卫遣送回来!”
李贤忍俊不禁,好奇问:“然后呢?”
“然后刘仁轨担心刘先生夜里回来再遇上金吾卫,就将他留在府上歇了一夜,又打来热水替他沐浴更衣,直到早上才将刘先生送回来。
“只是刘先生发须上的墨汁没能彻底清洗干净,也就成现在这样了。”
说到这儿,刘建军站起身来,对着刘讷言郑重行了个揖礼:“刘先生大义,建军铭感五内!”
这时,李贤才反应过来。
刘讷言昨夜的行动虽然对自己和刘建军的计划没有什么实质帮助,但他能尽心尽意的为自己办事,就值得感激。
于是,李贤也脸色一肃,对着刘讷言揖礼道:“刘先生大义,贤亦铭感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