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含笑问他,“你可想染指造纸印刷?”
钱闻呼吸一紧,胖乎乎的脸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草民,草民……”
他语不成调,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纪先生善解人意,“老夫也不为难你。你回去好生想想,七日后再来衙门,给老夫一个回复。成与不成,老夫都不为难你,你可以放心离去。”
钱闻脚下生根,他怕这一走,就落了坏印象,以后没机会啦。
却不料小吏冲他瞪眼,“我家大人日理万机,后面还有好几个像你一样的大商贾等着见面,岂能因为你一人耽误半天。快走,快走,七日后一大早你再来。”
钱闻小心翼翼问道,“七日后大早上,是吗?”
“你再啰嗦,就取消七日后会面资格。”
“不不不,草民不敢耽误大人的时间。草民这就告辞!”
钱闻一颗心七上八下,退出了花厅。
出门子的时候,果然瞧见了几个面生或是面熟的大商贾。
走出衙门,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内衣外衫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这心情啊,雀跃,沉重,纠结,矛盾……
心里头患得患失。
他回头看着衙门,哎……
不由得一声叹息。
这里的衙门好进,可是事情不好办啊!
他就说嘛,郡主府得多财大气粗,这么多工程,竟然能同时开工。
原来是慷他人之慨,用别人的钱修建工程。
啧啧啧……
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出意外,肯定是燕夫人想出来的主意。
让他出钱给平阳郡修建学校,占地颇广,那得花费不少钱啊。
看样子,衙门派人监工。
他们这些承包工程的老板,想要偷工减料,估摸着都找不到机会。
这是亏本买卖啊。
他图什么啊?
哎呀,心口痛。
一想到造纸印刷的生意,就在前面朝他招手,他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心口能不痛吗。
想要沾手造纸印刷这门生意,就得出钱给燕夫人修建学校。
否则,没得谈。
可是,他只想要造纸印刷,不想出钱修学校。
他唉声叹气,心头颇为难受。
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世上的生意人,加起来都没有燕夫人心黑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