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压低身体,贴地而出,又像影一样滑回石棚,眼里带着寒光。
“他们在收线。”
他说道。
“几个人?”
“少之又少。”
谢知安答。
“两队合一,往下游去了,我们从反坡出去,沿石脊横切到山背,出林后直奔北坳。”
“北坳会不会有埋伏。”
尉迟翊再度问道。
“会,所以我们不过坳口,走更北的马道,马道上有风吹沙纹,能盖住脚迹。”
“好。”
霍思言提上斗篷。
“那走吧。”
三人从石棚后壁的小裂隙钻出,绕到石脊背风的一面。
风从正面推雪,背风面形成一道硬壳,踩上去只会留下极浅的痕。
行至半山,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鼓点,那不是军鼓,是夜里号令巡更的木鱼声,说明敌营恢复了秩序。
“快了。”
谢知安道。
“再快一些。”
霍思言应。
他们刚要跨上山背,一支细箭“嗖”的一声从背后掠来,擦着尉迟翊的发髻钉在石面上,箭尾颤了几颤,止住。三人同时转身。
雪坡下的矮松里冒出一个黑影,手里是一张短弓,弓臂上镶着金色的镞,机括弩的配镞。
“别动。”
那人嗓音嘶哑。
“再动一寸,下一箭进喉咙。”
“他看见我们进了石棚。”
谢知安眼角一冷。
“你是谁?”
霍思言开口。
“你不该问。”
那人把弓抬高了一寸,压迫感尤其强烈。
“你只该把你手里的东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