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群需要采购硬件设备,招标已经紧凑地开展十多天,祁应竹周六去看过情况。
评审专家递交了报告和推荐,内部拿到书面意见,再按照总经理的要求,重点比对技术方案和参数。
结果还没敲定,得知祁应竹抵达成都,几家供应商尝试和他接触,但被秘书八面圆通地回绝了。
祁应竹临时接下这桩活,但没有敷衍,将那些文件过目了一遍,再与高层交涉考量。
集团的轮值总裁姓贺,设备采购由他提起,当下听完祁应竹的总结,很干脆地做出了决定。
聊完正事,贺景延稀奇:“陈丹启去哪儿了,有外务他大概最积极?为什么这次辛苦你飞一趟?”
祁应竹说:“他被VQ气得不轻,有饭局也吃不下了,正好我周末空着就来观赏大熊猫。”
贺景延道:“鸿拟不靠发行过日子,也犯不着他去看人脸色。”
“分成一直没有谈拢,VQ咬得很死,大家都不肯让价。”祁应竹说,“不过董事有合作的倾向,陈丹启夹在中间难做。”
如果鸿拟示弱地退了一步,风声被传到业内,往后这块生意谈起来费劲,大家绝对想跟着来割肉。
但要是告吹,陈丹启很难与董事交代,也不敢顶雷得罪人,唯有胶着地捧住定时炸i弹。
贺景延感叹:“做代理是帮别人照顾孩子,累死累活开托儿所没多大意思,我们公司可以站上风口,本来靠的是创造性产品。”
在手游零零落落的早期,他们倾注上下全力,推出高质量的移动端,用了前沿的视角杀出重围,事业群以此能够站稳脚跟。
《燎夜》尽管商业化成功,可开发期没多少参考数据,玩法和美术风格全是独立摸索,制作团队用想象力征服了市场。
大家明白这类爆款可遇不可求,哪怕自身企图复制成功路径,当初的灵光一现却难以寻觅。
偏偏那抹灵光最是无法或缺,再多的数据分析乃至堆积经验,与之相比都沦为平庸的努力。
“想玩一票大的要指望运气。”祁应竹淡淡地说。
“每年立项那么多制作人想破脑袋,他们不聪明么?没有新意么?这些全都不缺,竞争也很激烈,但就是没那一股火,这种东西还不能培养和苛求。”
听他这么说,贺景延认可:“是啊,黑马有那么好挖掘,畅销榜不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款常青树。”
就算有人真的具备潜质,配置到位不过是一个开头,接下来更是重重考验和筛选。
首先他得被识货的及时辨别,其次资源要足够充足,最后一起熬到公测能被发现,其中的每个关卡都会极其残酷。
尤其鸿拟发展到如今规模,不可避免地滋生了派系,加上利益权衡错综复杂,有时候像笨重的庞然大物。
就算部分高层有心扭转,按照现在繁琐的各方周旋,也难以如同当年那样随性,可以付出所有去赌一个拨云见日。
“虽然带人家孩子很无聊,但自家的在手边也不好,屋檐底下亲戚那么多,逢年过节都要管两下,长着长着就变形了。”
贺景延意味深长地唏嘘着,再疑问:“没辙,今年立项的清单我都懒得下载,不知道你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去集团任职之前,主要负责游戏板块,有很长一段时间与祁应竹互相配合。
共事那么多年,经历过业务最为蓬勃的高速期,互相是什么性格也都非常了解。
祁应竹很少袒露个人意见,实际上非常挑剔和严厉,若是以他自己的标准作为门槛,这几年估计鸿拟不会有新项目。
被贺景延一问,祁应竹不痛不痒地敷衍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