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扶暄这么邀请,祁应竹稍稍一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楚扶暄就是这样的人。
顽固、清晰,越得过万水千山。
刚才的腹诽在犹豫什么?他爱的人最是拥有生机,风拂过,满身鲜亮。
祁应竹无法不被触动,而在晃神的间隙,楚扶暄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不用有什么疑虑。
“去年我跟Kerwin炒股的收益不错,封闭的债基也解冻了,X17的分红比合同里多,手头零零总总有一千个。”
一千万现金,许多企业家都拿不出这么大数额,楚扶暄却可以做到。
关联到他这些年的日子,点点滴滴有迹可循。
他没有固定资产,加州买过代步车,价格也不匹配收入水平,衣食住行经常勉强打发,奢侈花销仅为祁应竹添过一套衣装和配饰。
除此之外,楚扶暄年薪保底那么高,还会努力完成所有的指标奖励。
“比起大厂研发是不够看,但成本的大头在人力和试错,我能给我们省下很多钱。”楚扶暄说。
“出去可以融资,这点起步完全够花,X17最近的研发都是我统筹,大框架的经验也积累了很多。”
解释着,他朝祁应竹眨眼:“拐你呢,干嘛光盯着我,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
祁应竹道:“我从来不能抵抗,在你提出来之前,就想好了注定和你一起。”
楚扶暄怔住:“是吗?”
他们之间实在默契,祁应竹被集团打听意向,已经平铺直叙地告知,自己另有理想被搁置已久,徘徊在眼前近乎成了执念。
热切到这般程度,无需去做多余判断,他来到正确的位置,同样迎来了注定的时机。
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退而求其次,外界的喧嚣在推动这场相认,他们互相辨别和抚摸棱角,从而嵌合得愈发紧密。
“听到你梦想里有我的名字,我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祁应竹虔诚道,“只记得和你约定了一辈子。”
楚扶暄朝他目不转睛,两个恋爱脑兼事业狂撞在一块儿,产生的化学反应根本不可估量。
没过两分钟,楚扶暄打开思路:“话说鸿拟能不能开除我们?”
“这样好划算,两个人的赔偿到账,单论我的就可以花好久,去劳动局告他们干涉员工结婚自由,银行卡里还能再贴进来一点。”他畅想。
闻言,祁应竹茅塞顿开,但对此有些惋惜,表示他俩估计没办法发这笔财。
他继而解释,高层得知他们的规划,权衡之后也有一些考量,或许楚扶暄可以听听。
楚扶暄困惑地歪过脑袋,再被祁应竹伸手揉过长发,仔细地说明来龙去脉。
近几年以来,事业群的立项很乏力,除了创意不可多得,也被派系斗争影响,集团对此早有不满,想着手修整这部分。
涉及到太多利益纠葛,他们不能大刀阔斧地变动,但愿意往新的模式进行一些试验。
三方的核心需求不谋而合,如果坐下来斟酌和交流,说不定会碰撞出更多成果。
楚扶暄想不过自己能得到公司支持,意外:“可我刚来一年多,董事信得过吗?好多都没见过我吧?”
“没人不知道你。”祁应竹说,“Spruce,事业群因为你才能顺利过年,换句话说,你的才华不需要再证明,它作为一块金子已经被所有人发现。”
至于其他的疑虑,可以在谈判里慢慢协商,这是一步险棋,牵扯到的方面太多,并非短期可以梳理明白。
尤其祁应竹不打算窝在总经理办公室,非要陪着楚扶暄往外跑,楚扶暄又强调绝对的自由度。
站在集团角度,如何定义这场试验,究竟要达成什么效果,又怎样尽量防止变数和损失,董事们也各有各的说法。
乱七八糟的诉求加在一起,三言两语概括不完,不比自立门户容易到哪里去。
但楚扶暄没想过这种可能,自身的价值竟被如此重视,趴在祁应竹的肩头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