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药刚煎上,还得再等等。”
“还要等?!”
顾笙痛得几乎眼前发黑,每一次疼痛都像要将他的骨头生生拆开。
他咬着牙,汗珠顺着鬓角滚落。
“我等不了了!快。。。。。。快把他取出来!我受不了了!”
巨大的痛楚让他口不择言。
产房的门被紧紧关上,将顾笙一声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和喘息隔绝在内。
那声音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剐蹭着门外李修远的神经。
他如同困兽般在廊下焦躁地踱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
每一次听到顾笙陡然拔高的痛叫,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攥住,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几次三番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守在顾笙身边,哪怕只是握住他的手也好。
“姑爷!姑爷您冷静!”
守在门口的张良,却牢牢挡在门前。
“公子进去前千叮万嘱,绝不能让您进去!”
顾笙早就防着李修远了,他才不想让李修远看到他生产时的样子。
这是顾笙的执拗。
他只想把最美好的样子留给李修远,不愿他目睹自己生产的狼狈与狰狞。
“可是阿笙他。。。。。。”李修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布满了血丝,那一声声痛呼如同凌迟。
就在这焦灼万分的时刻,院门被推开。
赵明轩扶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清羽步履匆匆地赶来。
林清羽一进门便听到产房里传出的痛吟,脸色瞬间也白了,急急问道:“阿笙怎么样了?不是还有几天吗?”
李修远此刻哪里还能回答,他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镇定和学识在至亲之人的痛楚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其看穿。
赵明轩见状,连忙将自家担忧的夫郎扶稳,温声宽慰:“别急,顾笙身子一向康健,又有老道的稳婆在,定会平安无事。”
这话既是说给林清羽听,也是说给失魂落魄的李修远听。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
廊下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一炷香的时间,漫长得过分。。。。。。
李修远几乎要将脚下的青砖磨穿。
终于——
“哇——!”
一声嘹亮清脆、充满生命力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骤然划破了小院上空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沉寂!
生了!
门内传来稳婆如释重负的喘息和低语。
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缝。
稳婆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皱巴巴小脸的小襁褓走了出来。
季嬷嬷紧随其后,脸上带着疲惫却欣喜的笑容。
“恭喜李老爷!贺喜李老爷!”稳婆忙不迭地道喜。
然而目光触及李修远的脸时,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