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那一刻,他觉得何岭南一张眼睛都肿到睁不开的脸有些顺眼。
或许他曾经对高压水枪有阴影,但何岭南护住了他。
他把这句话说清楚之后,松开捂在何岭南嘴上的手。
此刻的何岭南后背贴着墙壁,被他捂得神色发懵。
秦勉不急着等何岭南给反应,何岭南的手还扯着他的袖口,他对何岭南无意识的依赖行为十分受用。
像黏糊糊的糖水,一丝丝流入喉咙。
唇上还闪着隐约的水光。
一股愤怒突兀地钻进来,一想到有其他人从何岭南身上获得一样的悸动,心口忍不住冒出野蛮的力道,连撕带扯地扒他的肺叶。
“什么感觉?”秦勉问,“和人zuo爱?”
这句话的正确语序是,和人做ai是什么感觉。外古语中,需要强调的部分通常后置,就像他直译成中文后这种略显古怪的问法。
这个问题本身就像在猥亵何岭南。
“什么……和谁?”何岭南问回来。
何岭南看起来更懵了,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猫,被逼到墙角,又是跺脚又是哈气,他把手伸过去,猫却只能缩着头屈辱地被摸。
“我没有恶意,”秦勉将恶意小心翼翼地包裹好,尽可能温和地给自己找了理由,“因为我的病症,没有办法体会到那种事情,所以好奇。”
“跟谁?!”相比秦勉温声细语,何岭南要命地暴躁,“我之前被你缠着找秦大海,把你带回来之后我就去了非洲,跟猴子搞吗!”
何岭南是真没招。
这什么人?自己要说话就捂别人嘴不让人说话?
然后天一脚地一脚地问的什么玩意?
把他惹恼之后……这人还看起来挺高兴?
精神病啊?
何岭南重重叹了口气,视线垂落,扫见自己的手还攥着秦勉衣袖,连忙不着痕迹地松开。
啥不着痕迹啊?给人抓皱成那样,全是摺!
秦勉将重归自由的手伸进裤袋,摸出手机,调出计时模式,在何岭南面前晃了晃。
“计一下时,”秦勉说,“记录接触刺激源多久,我会出现正常反应。”
说的不像人话,何岭南还在理解中,秦勉就将手机摆在地上,忽地压近,半蹲着的膝盖嵌进何岭南屈起的两腿间。
何岭南低头躲,向内缩起的下巴被捉住,秦勉捏住他的下巴,唇又压上来。
没有刚刚那么凉。
接触发出了声音。
又有人走进单元楼,上了电梯。
何岭南的手再一次小幅度抬起来,抓在秦勉袖子上。
中间似乎停顿一次,秦勉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松开了捏他下巴的手。
唇上被压住的力道退开,不是一气儿整个退开,先要退不退地往后一点,而后才彻底扯断缠成一团的呼吸。
何岭南甚至能清晰听见秦勉呼吸中的轻颤。
他懵着睁开眼睛,看见秦勉用左手去拿右侧地板上的手机,这个姿势有些别扭,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抓着秦勉右手袖子。
“一百八十秒,三分钟,”秦勉说,“我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