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第三医院。
阿闲没有被抓到。
秦大海身上的外伤不重,但毕竟是得过癌症的身子骨,医生让他留院观察两天。
高凤娟也做了检查,没事,就一点皮外伤。
何岭南和何小满走进病房,秦大海将最后两瓣橘子塞给高凤娟,掸了掸手,从病床上坐起身:“我根本就不用住院,你俩还特意来看我。”
“秦叔你说的哪儿话,我休假呢。”何小满说。
秦大海视线落到何岭南身上,何岭南偏不顺着说:“最近俱乐部人少,我每天拍实战忙得不行,午觉没睡特意来看你。”
秦大海怔了怔,看看高凤娟,抬起手捞住高凤娟手臂就要下床:“那我腾地方给你睡会儿?”
“得了吧。”何岭南朝他压了压手,“我可不乐意再睡病床。”
“也是。”秦大海松开高凤娟,重新倚好靠枕。
何岭南扫了眼秦大海脖子上变紫的骇人淤血:“没少挨揍?”
“挨揍?”秦大海瞪圆眼珠一拍被单,“你别不信,要不是你高姨拦着,我两拳就解决那新缇鬼!”
何岭南看向高凤娟,高凤娟迎上何岭南视线,嘴角堆出一个尴尬的笑。
秦大海来了劲儿,举起拳头邦邦凿空气:“我也是练家子!不看看我儿子是谁!我这几拳下去能打死他!”
转头又提溜起高凤娟的手:“凤娟你说,那人是不是打不过我,吓跑了!”
秦大海年轻时候就喜欢吹牛,现在这毛病也没改,高凤娟看着这老头儿瞪起牛眼珠说的有鼻子有眼,不想揭穿秦大海,顺势点点头:“对,你可厉害了,那人害怕你。”
何小满拉来椅凳,坐到她旁边,亲亲热热地揽住她胳膊:“姨,你为啥不接电话,我着急死了。”
不接何小满电话,是刚出警局那时。
高凤娟笑意僵在脸上,心里压得难受,没去看何小满的脸,只低着头道:“对不住你俩。”
病房在她说完话之后变得安静。
少顷,何岭南开口:“李婶,当年那人是到玉米村寻仇,杀我爸一个不解恨,特意来斩草除根。要不是你跟他说,我和小满是你家孩子,那人就把我俩一起杀了。”
身体的疼痛、心口的后怕猛地一顿,高凤娟感觉到自己某处有什么东西忽地打起颤,鼻子泛上酸楚,她抬起头,看向何岭南。
这小孩和十几年前一样,眼睛长得最好,该白的地方白,该黑的地方黑,看着格外有神,像他爸何荣耀。
高凤娟的嘴唇动了动:“警察同志说,凶手已经死了,不给立案,婶现在才想起来帮你们……来不及了啊。”
“能帮。”何小满忽然道。
何小满看了看何岭南,继续道:“凶手没死。”
新缇。
首都正处在雨季,几分钟前还艳阳高照,一片云飘过来,天没来得及氤成乌色,雨点便已噼啪落下。
郊区,某私人医院。
病床上的阿伦紧皱眉,摇了摇头,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秦勉:“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要跟你说的事……”
“断裂的,没用,除非我们找的那个人。”阿伦喃喃念着,神色越发显得困惑,“究竟是什么断裂,什么没用,找什么人,我记不起来。”
秦勉:“你别急,先好好休息。”
阿伦妻子走上前,将阿伦后背的靠枕扶了扶,柔声道:“医生说过,车祸造成了短暂失忆。过一段时间会慢慢恢复,急不来——”
单人病房房门被推开,一个皮肤偏白的新缇长相男人走进来。